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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穿衣服的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他叫正邦，是个收银员。白天在超市上班，晚上在电脑面前打字写黄色小说。

我一直对他写黄色小说不太理解，他却常对我说写黄色小说一点不比写络小说容易，还很费脑筋，伤神。是一个正常的络小说写的写照。我不置可否，却佩服他能够每天坚持更新小说，很不容易，尽管我心里认为是龌龊的事情。

超市晚上十一点关门，他下班后，我们在一家饭馆喝酒，其实，这样的聚会一个月总会发生那么几次，聊着各自的坚辛和不如意。

我说：大作家，你的小说写完了没有？我等着看呢。

正邦说：你还会看我的小说？

我不禁脱口一句：谁看你的小说，我是带着批评态度喵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正邦莞尔一笑，我哈哈大笑，这是第一次谈论他的那本小说。

早上九点，太阳暖暖的，照射在窗户上，窗外车流不息，城市的曙光总是来临的那么早。

幸好还有事情要做，不然就算十一点了，我大摡也不会动弹一下吧。拿过，随手一翻，上面有条动态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在游乐场，你在哪里。

下面是正邦一个人举着的自拍照，背后是巨大的摩天轮。

大白天的他怎么在游乐场呢？今天也不是周末啊。光想着，铃声响了，是正邦打来的。

他说：嘿，过来吧，这里很好玩

我说：不好吧，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园玩

他顿了顿说：哦，你忙你的吧

最后我还是去了，因为我觉得他今天不对劲，以前他来没旷过工，怕老板。再说一个人在游乐园，能高兴吗？

走近他身边，坐在长椅上，他低着头一动不动。

我问：今天怎么了，有心事啊。

他慢慢抬起头，愁容满面：小说想不不出来了，出来走走。

哦，没事，慢慢想呗。我说。

那一天，我帮他慢慢想着黄色小说的故事情节，一整天。

从那以后，他比以前更加开朗，我们走的更近。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我的负罪感却越来越强，想到正邦是不是沉没在黄色小说的创作中无法自拔，天天想着，所以白天兴奋到不能自已。或许，我也正慢慢拖进这一漩涡，与他一起淹没在深深海底。

这太可怕了，我要马上清醒过来，我对自己说。对，一定是这样的，定是对黄色小说深深的想象使正邦乱了心智，像吃了毒品，欲仙欲死。

一天晚上，我冲进他宿舍，一把砸碎他的电脑，揪着衣领，瞪着他说：你醒醒吧，别他妈的写了。

他挣脱我的手，没有生气，没有回答。推开门走了出去，像对陌生人一样，彻底傻了，想拦都拦不住。

出了门，径直朝吧跑去。

第二天，经过超市门口，正邦看见了我，朝我高兴地挥手打招乎。惨惨一笑，我路过了。

他忘了，抑或是他没有忘记只是忍受。我想不明白，就算是他跟我打也没有提到昨晚的事。

在独自一人的夜晚，他也许会想起砸碎了的电脑，掀翻了的电脑桌。从而再去买一台新的，继续。

过了几天，我去了另一座城市，开始生活。他偶尔会打给我，我没有接，就让他留在那里，嗡嗡作响。

正邦白天做收银员微笑服务顾客，晚上写小说。我想起了他曾经对我说：辰，我不会断了我的小说的，断了它，就断了我的命，使我白天无法工作，晚上不能睡眠。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有一本自己的黄色小说是没有人知道的。有长篇，有中篇、有短篇、想写末写的、正在涂写的。在静谧的夜，在漆黑的房间，在白亮的屏幕前，一字一字敲打键盘，脸上挂着微笑，眼里只有那些文字，没有了任何是非曲直，像另一个人，周围腾起黑色空气，形成围墙，一步一步将身体包围，直至黎明才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