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指间小说再见阿莎

我在火车站等了五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她。

她让我叫她阿莎,她没有告诉过我她的真实名字。

我们在上认识已经两年多了,这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刚上大一那年,寂寞如同深渊,沉沉包裹着一颗不安的心。于是为了寻求精神寄托,我开始在上胡编乱造小说。那时,阿莎在17K站做编,她邀请我去驻站。在她之前也有很多编邀我去驻站,但我都置之不理。不知为什么,她一邀请我就鬼使神差的去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一切偶然的发生,一定有着它不同寻常的道理。最先埋下的伏笔,造就了最后不可颠覆的结果。

在我的印象中,编都是这样一幅嘴脸。在邀请你时表现得极为亲切、热情。而当把你骗过手之后,就谁也不认识谁了。这让我想起现在普遍存在的“爱情”,男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不过是和女人一夜的欢悦。欢悦之后形同陌路、互不相识。

然而,阿莎却是个例外。或许是因为我们彼此寂寞的程度势均力敌,所以我们总是能找到彼此感性的话题。有时候我这样想,拥有一个聊得来的异性朋友要比拥有一个无话可谈的恋人快乐得多。所以,对于爱情,我一面期待,一面抗拒。

阿莎说:你的文字总是乱七八糟的,通篇读完根本不知道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想要表达什么。

阿莎说:或许你的文字更贴近生活,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乱七八糟的。如同你的文字,生活是那么艰涩难懂。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些事情该做而没去做,有些事情不该做却做了。爱情也是一样,总是在相守时糊涂,分开时清醒。拥有时满不在乎,失去时追悔莫及。

我说:可惜人生不能预演。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发生。

阿莎:呵呵,人生当然不能被预测,只能被意识。

我问:怎么去意识?

阿莎说:这个一个残忍的问题。因为我们只能意识到过去的人生,换句话说,当人生被我们意识到时,很多东西都已经成为过去。

我们漫无边际的谈着人生、爱情等等话题。每天都要聊到寝室快要断电时,才会彼此说拜拜。

有一天我问她:我们会不会有机会见面?

她说:有。

我问:什么时候?

她说:有生之年。

有生之年。这是一个有等于无的答案。它不能被期盼,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人生到哪一天就会画上句点。也许她来不及,也许我等不了。

所以,我只是微微一笑,对和她见面并不抱有太多幻想。

然而,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你千辛万苦的去追寻,却只能被辜负。而相反,有些东西你不太过奢望,却可以瞬间获得。

国庆前一天,阿莎发来短信说:我明天去你那儿,你到火车站来接我。

她只说名她明天到,却没有告诉我明天什么时候到,早上、中午、还是晚上?我发短信问她,她也没回我。我按下她的号码,却最终没有拨给她。因为我们先前有过约定,只可以彼此发短信,不可以贸然打给对方。这是我们的游戏规则,不论在什么时候我们都得遵守。

我一早去了火车站,等待一个和我熟悉而陌生的人。我一直没有问过阿莎的年纪,因为我觉得能和我有那么多话题的人应该和我的年纪相仿。如果年纪相差太多,或多或少会有代沟。

虽然等待是一场痛苦的煎熬,但我是那么的期待和阿莎的见面。她对于我,似一潭深水般的深不可测。她像是一个谜,我想要解开这个谜。

我站在出口处,看着一个个乘客走出来。每当有女子走出来时,我都会暗暗问自己会不会是她。

她发短信给我,说她到了。我拿着环顾四周。看到一个背着登山旅行包,身穿一身蓝色牛仔,脚穿白色球鞋,头发及肩,微黄而卷曲,神情困顿的女子。我看到她时,她正把一支烟送进嘴里,我走到她跟前时,她已经点燃了烟,深深的吸了几口。

阿莎?我不确定的问。

她淡淡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儿离你学校有多远?她无精打采的问。

不是很远,坐公交车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了。我说。

她轻轻的点头。将烟头仍在地上,用脚踩灭。

我很累。她说。先找个地方休息几个小时。

在火车站旁边的旅社开了一间房。房间窄小而昏暗,空气流通不顺畅,充斥着一股闷人的气息。两张床中间隔着一个人侧身能走过的距离。阿莎把旅社包放在地上,然后和衣躺在床上睡去。

她睡觉时侧着身子,全身卷缩在一起,像一个刺猬。我曾听人说过,这样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我不知道,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当身边有着一个见面不到一个小时的人时,她怎么还能睡得着?也许,她是真的太累了吧!

我在另一张床上侧身躺下,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她。不知在什么时候睡去。

我醒来时阿莎也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梳理她的乱发。出了旅社后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我把她带回了我在学校的出租屋。

现实和络是有区别的。在络中我们可以侃侃而谈,在现实中我们却很少言语。白天我带她逛公园,爬山,她抱着相机不停的拍照。黄昏时我们买菜回出租屋做饭,晚饭过后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看书,然后做爱,睡觉。就那样我们一起度过了三天。

阿莎说:明天我带你回我老家去看看吧!

我说:可以。

第二天我们去了阿莎的老家,她的老家在四川的一个乡下。一条黄泥巴公路,班车在上面颠簸的行驶。从两座不高的山中间驶过,我看到一个人烟稀少,看起来有些荒凉的村庄。

这就是我的老家。下车之后阿莎说。四川最贫穷落后的地方,我十二岁时离开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问。

阿莎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村庄的后面有一座大山,我们没有在村庄停歇,阿莎直接带我上了山。山顶有一间茅屋。想是多年没人管理,已经残破不堪。

来,帮我修理好它。阿莎说。

当我们茅屋修理好时,暮色已经降临。阿莎打开旅行包,拿出一支蜡烛来点上。原来她早有准备。随后她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些食物,我们分着吃了。然后我们沉默的抽着烟。

我躺在茅草堆成的床上听阿莎讲她的故事,仿佛是在梦中。

阿莎的妈妈在生下她之后不久就死了。她和爸爸相依为命,一直住在山上的茅屋里。虽然日子清苦,但也算快乐。农闲时间,爸爸带着她满山遍野的寻找野物。晚上,他们在茅屋外升起一堆篝火,烧烤白天打来的野物。

可是,在她十二岁那年,爸爸重病卧床,不久撒手人寰。那时她在上初中一年级,她彻底成了一个孤儿。她的表叔帮她安排了爸爸的后事。然后带着她离开了村庄。

她一直向往村庄外面的世界,她以为她离开了村庄就可以看到更蓝的天空。所以,当表叔带她离开村庄时,她心里是那么的高兴,完全没有想到一场噩梦正在降临。

她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下车之后表叔对她说:我现在没有时间照顾你,我先带你去我一个朋友家住几天,我有时间了再去接你。

那时候,表叔是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亲人。她对他深信不疑。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认为至亲的人会把自己给卖了。

是的,她被表叔卖了。

表叔把她带到一个和她老家一样贫穷落后的山村的一个农户家里。她天天盼望着表叔回去带她走,可是一直等了两年表叔都没有回去过。

到那时那刻,她仍然没有想到表叔已经把自己卖给了她现在所在的这户农户。直到有一天,农户家大摆筵席,农户的女主人给了她一套红色新衣,她穿上之后便被拉了出来,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和农户傻乎乎的儿子拜堂成了亲。

当她知道表叔已经把自己卖给农户时,她是那么的伤心。她试图逃跑,但每次都被村庄里的人捉了回去,然后面对她的是恶毒的辱骂和毒打。她想过用死亡来解脱,她割手腕,吊颈,撞墙壁。但每次都在自己以为就快解脱时又被人救活。

她的手脚被捆绑起来,关在一个昏暗的屋子里,一连几天不给她饭吃。她绝望了,不再对逃跑抱有任何希望,她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反抗,任凭命运无情的摧残。

每当农户的儿子笨重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时,她是那么的恶心,那么的厌恶自己。任凭农户儿子再怎么用力,她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十五岁,她怀孕了。她憎恨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她猛烈的跳动,捶打自己的肚子,想方设法的想把肚子里东西弄掉。终于,她成功的谋杀了肚子里的东西。可是这换来的是一顿前所未有的毒打,但她不在乎,当她看到农户家一个个痛心疾首的样子时,她是那么的高兴,一种报复的快感充斥在她心里。

十六岁,她再次怀孕。农户家怕这个孩子再出意外,所以让儿子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使她没有办法将肚子里的东西弄掉。

有一天,农户的女主人和儿子拉着她去了村庄外面的医院检查。这让她发现了逃跑的机会。回去后,她开始装着顺从。日子一久,农户家对她的戒备渐渐松懈。后来去医院检查时农户女主人不再一起去。而她没有急于逃跑。因为她知道农户家对她的戒备还没有完全放松,她在等逃跑的最佳时机。

最后一次农户的儿子陪她到医院检查之后,她对农户的儿子说她去上厕所,让农户的儿子一定要等她回来。农户的儿子对她深信不疑,一直在医院门口等着,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农户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发现不对劲,跑来医院,看到儿子一人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时间太长了,想追已经来不及。

就那样,她逃脱了。不久后,她生下一个儿子。儿子很可爱,但她憎恨他,他对她来说是一种屈辱。所以在他生下不久后,她活活的掐死了他,把他的尸体扔进了一条河里。

后来她接触过很多男人,也谈过几次所谓的恋爱。但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完全放心的把自己交到一个人手里,因为她害怕再次被出卖。所以,她的身体交付给无数个男人过,心却完全禁锢在自己心里。

每当晚上她闭上眼,她会看到她亲手掐死的儿子来向自己索命。于是,她习惯了晚上不睡觉,在上流浪。后来便遇到了我。

你是唯一一个能和我聊天聊这么久的人。她说。

我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以后我们不能再聊天了。

为什么?我困惑的看着她。

她没有回答为什么。

明天早上你就走吧!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她说。

那你呢?你不跟我走吗?

她摇头。我不走,我还要留下来多住几天。

那夜我不知辗转反侧了几回才睡了过去。当我醒来时,发现她抱膝坐在门前,仰头看着天空。

天已经亮了,你走吧!她说。

我沉默的点点头,收拾了一下,背起自己的背包出了门。走出几步,我转过身看着她。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她摇头。我答应你在有生之年和你见面,我已经做到。我们不能太贪心,一面就已经够了。

我点点头,转过身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我回过头,看到她站在山顶的高处在看我,她的身影是那么的渺小。我勉强的微笑着向她挥手,她也向我挥手。

当我走到山脚再转身看时,却看到山顶冒出股股青烟。我忙找了个高处往上看,却看到茅屋着了火,火势很大,就算我想要上山救火也来不及了。况且我知道这火不是个意外,是阿莎选择的解脱方式。

我强忍住泪水,一步一回头的向前走去。

永别了,阿莎。我亲爱的朋友。

共 4152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编者按】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逃脱掉了别人为自己设置的牢笼,却无法逃脱自己的心囚。阿莎在释放自己的同时却又将另一人推进了牢笼!再见,却又是无法再见。如果小说真的发生,“我”这一生或许都无法和那个疲惫不堪的女子说再见了!问好!作者!【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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