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为您写本书(1)
我的母亲,姓尤名根娣,出生于1927年8月20日,江苏省建湖县冈东镇一个穷人家的孩子。
与父亲是同乡,大于父亲半岁,早以父亲几年与小姐妹闯荡上海滩。
我的二姨娘,她是小姐妹,比妈妈大二岁。她们在十一、二岁时,跟招工头从苏北盐城乡下,来到上海申新九厂做童工。当年一块出来有四个人,我妈上有二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
她们几十年的友谊和交情,比亲姐妹还亲。她们的友情感染了我们下一代,我们小辈平时见得少,但一见面都很友好,玩的像家中兄弟姐妹似的。
这张照片是我的结婚宴席上,母亲和她二姐。
这张照片是我母亲与另二个姐妹合影,当年她们都成家立业了,每个月有80块大洋工资,日子已非常好。
当年父亲十七岁考进上海英美电车公司售票员,二年后转正为电车驾驶员,每月有一百零三元大洋收入。
从他们的结婚照片上看,经济条件已经不错了。
此照片上的姨娘们前几年都已作古了。
母亲生育过一个女儿。
在49年上海解放后,一直大陆贼心不死,不断派飞机轰炸上海。
当年我外婆护外孙女藏在家中床底下,不幸把外孙女捂死了,外婆也哭瞎了眼睛,随后也回苏北老家去了。
一年后,父亲把他大哥家中的女儿,从苏北老家抱来领养。就是我现在的姐姐,大于我五岁。
这是我被领养回家后,母亲帮我精心打份一下,梳了个小分头留下的婴儿照片,也是唯一一张小时候照片。
自从大姐死后,母亲心情也不好,等心情好了有了身孕,又遭宫外孕大出血。在当初的医疗条件下,只有切除子宫,保全生命。
从此,母亲一直想要个儿子,费了好大劲,通过上海公证处办理了领养证书,才把我领养回家。
每个人都有父母,而我有两对父母,生我的父母和养我的父母。
今天十月二号是我的生日,我实际出生日是九月十七号,那为什会变了。
九月十七号是我生母袁仲珍,生我的日子,时年24岁。生父陈志高,时年27岁。
一九五七年七月十五日,我被养父杨其怀(时年30岁)养母尤根娣(时年30岁)在上海市公证处,办理了收养和送养证书,当年我3岁,名叫:朱泉飞。
为什么叫朱泉飞,没人告诉过我,我现在想到小时候我认过一个寄娘。青浦白鹤我寄娘家、寄爷姓朱,可能是他们先收养了我这个婴儿,所以我改姓朱名叫泉飞。因为小时候母亲(养母)带我多次去玩过,他家还有一个小妹妹,我听过母亲和寄娘讲笑话:让他们俩结成娃娃亲。
为了好记我生日日子,养父母帮我上户口时,特意报了十月二日。我想一是国庆节后第二天,好记,二是为我新收养的儿子庆生。故我六十年来,一直是十月二日过生日。
去年生日之际,我写过一篇文章。歌颂养父母伟大、慈善、博爱。痛斥生父母偷欢、罪孽、抛弃。
一年中我为这篇文章自责,不该用这么重的字眼痛斥他们。尽管他们做了出格、为害的事,但他们还是把我生出来,养了二年多,送给一对有爱心的夫妇,让我活到今天。
在我结婚几天后,母亲把《收养关系证明书》让我看。当着我们俩的面,述说以前的事,还要带我去找他们。我当年一口回绝,只认现在父母,并发誓永远不会去认亲。
我利用出差机会,曾打听过这某某县,某某乡,某某大队。朋友讲,这地名前就没了,成立人民公社。乡镇社队,就合并过,文革又并过一次,改革开放撤县建市,又合并过一次。
因上述原因,我死了心,永远再也不去烦这事了。
嘴说不,可心里会时不时跳出,生母是否健在,还与当年当兵的丈夫一起生活。生父是否还健在,当年送完我后,是否又成家了。你们俩一个在长江南,一个在长江北,怎么会艳遇?而且还大胆地生下我。当年时代,你俩真够大胆,我想你们俩人,也吃了不少苦吧,闲言碎言也被人骂了不轻吧。
今天儿子生日,向您们居住的方向,叫一声:爸爸,妈妈,谢谢您们生下我,让我有今天。
我还要说声:爸爸,妈妈,我思念您二老,向您二老鞠躬,致谢!
去年10月2日我过生日时,写下了这篇文章,表达了我的来历,也表达了对生父母和养父母的感恩和怀念。今天我把这段也写在纪念母亲的文章中,深深地对她感恩,没有她的领养,就没有我今天的一切。
母亲自从领养了我后,辞职在家做全职妈妈,照顾我姐弟俩,也照顾父亲的生活,其乐融融地开始新的一家人生活。
母亲喜欢抽烟,什么时候开始抽的,我没问过,也没考证过。只知道早晨醒来,要在床上依着吸一支烟过后才起床。
父亲是长年累月做早头班车,凌晨两点半起床,有夜间通勤车接他到场里吃早饭,随后叮叮珰珰开有轨电车出场。我问过一次:为什么老做早班,这么早起床。他说:年青人起不来,二每天有二毛钱早班费补贴。
在我的童年生活中,从来没有吃过苦,还带着银锁和银项圈一直到读小学前。父亲母亲人缘好,朋友多,特别盐城老家姑父、姑母,抗美援朝转业后,在盐城当饮食服务公司经理。每月有拖轮到上海送货进货,都会为我家帶鸡、鸭、猪爪,那时猪爪只有二角伍分一斤。我一接到公用电话,就跑步去路桥到船上去拿。
母亲是个急性子人,遇事不乱,吃硬怕软,家中也是她当家。父亲比较沉默,是一个好司机,年年拿安全行驶奖,五五年,五六年,五七年,三年代表电车公司参加市政工人运动会,在举重项目得过冠军和亚军。也是国家体委颁发的举重项目健将运动员!
当年六六年爆发后,姐姐想和同学出门去串联,胆又小,想让我妈送她上火车。可我妈做了一件轰动弄堂和学校的事,让姐姐十八岁结婚,‘囚禁’在家中生儿育女,免得到外出乱子。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母亲的泼辣程度,也是这件逼婚之事,让姐姐一生幸福到今,子孙满堂。
到我中学毕业了,按政策我应该去农场。母亲又发挥她的悲情牌,到中学张效月老师那里诉苦求情,让我分到江湾机械厂技校。
而在我读技校二年中,又稳住我姐姐不要参加里弄加工组,生活上她每月补贴她们,还把姐姐的大女儿,我的外甥女领到家中照料到读幼儿园。目的是让我技校毕业后,能分配在上海工厂,不到安微小三线去工作。四十年之后,我与校老师聚会时问过,我妈也找过他葛枫老师,恳请手上留情,帮忙照顾一下。
母亲没读过书,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但在关键时大事大非都非常明了。
我分配工作后,她让姐姐去里弄加工组工作,她自己也去街道加工组工作,混了个劳保到退休。
石 磨 与 忙 年。
散文。
杨达久。
这只大石磨,可能年龄比我大,在我记事开始,就见到过它。快过年时,它的功劳最大,一直不停息地转(磨)为四方邻居服务。
年,在我脑海中是一件非常隆重、开心的事,它体现在一个字忙忙年。
姐姐出嫁时,我十三岁。
从哪时起,每年过年,我都要参与忙年。技术活炒瓜子,炒花生果那时还轮不到我,怕我炒焦炒糊。磨水糯米粉,不要技术,只要力气。十斤水糯米粉,一个上午就可完成,小手臂特别有劲。看着手转动石磨,心里想到的是,猪板油伴黑洋酥的汤圆。一咬一口油水,甜甜的黑洋酥流出来。也不顾手掌中的水泡,感觉能帮上、参与大人们的忙年,是自己一份义务和。
哪时那家人家有个大石磨很稀奇,它稀奇可苦了我多年。我妈是个要面子的人,不管那个阿姨要到我家磨水磨粉,我妈必讲:小久子,帮阿姨磨一下。这一磨没有一二个小时,过不了关。但邻居阿姨都是好妈妈,她们来我家总准备一些糖果小饼干,来贿赂我,让我帮她们磨的欢。
在过一、二年,我就会独立炒瓜子和花生果,快要好时,抓几粒放在煤气灶台上,凉一下尝尝熟没熟。炒一锅瓜子,最少要尝试五、六次,不是技术不动位,是馋,想吃多吃几次。
在大些,父亲教我做芝麻花生糖。把芝麻炒熟,花生米炒熟去外衣,把麦芽糖放铁锅熬成液状,在把芝麻花生米放进锅中翻动伴匀。随后倒入父亲自己做的方木格中,用擀面扙滚平滚结实,称热用刀切成片状。切下的皮角料,也随着我的操作,全部进入我的口中变成战利品。
技校毕业后,进厂当上机修钳工,把石磨手柄改制成,有轴承的手柄。从此在磨水磨粉,手掌不发红,不起泡,又省力。
哪时过个年全家上阵,都在忙碌,擦窗扫灰,蒸糕烙饼,炒这炒那,都体现快乐的忙年。如今时代进步,科技发达,一张网络,一个键盘,一个支付网银,把传统的忙年全代替了。
时代进步是好事,科技发达也是好事,解放了生产力,加速了物联网发展。但我总感到过年缺少些什么,这几年抓环保,把鞭炮废了。除夕迎新,几千年都是在鞭炮声中迎来的。没有这火光四射的声,总觉得无趣和无味,缺少一种自采自做的感觉,也少了哪时忙年的感觉。
这只石磨,躺在我家已有六十多年了。每次大扫除,老婆都要扔掉,我都反对。让它躺在什么角落,不碍事,必经它陪伴过我的童年、我的青年。
老了,搬不动它了,但看到它,就想起父母再世时,哪忙年的景象,哪时全家多开心,幸福地忙年过春节。
创于2017年1月25日。
修改于2017年7月1日。
母亲是一个不安常礼出牌的人。
她对我的婚姻大事,既反对因我读的女朋友,是宁波人,当年在纱厂吃过不少宁波工头的苦。又要我俩开结婚证明登记家俱。当她知道我女朋友母亲突然病故,她又以慈母的心对未来儿媳讲:闺女一切有妈在,不要你家一分钱,我会风光地让儿子娶你回来。
母亲出手一两黄金,帮她订制项连,戒子。到南京路工艺美术商店帮她买鳄鱼皮包和红绣花衬衫(当年我们8月12日热婚)还帮我们在南京路绿阳邨订了十桌酒席。
我前妻在母亲病故后,讲了一句有良心的话:我又喜欢她,又怕她,但又有一点怨她重男轻女(因她生了个女儿,母亲照顾一个月后,没帮她搭手带小孩)
但女儿生病是天意,也不是母亲造成的,反过来母亲更加爱她的孙女,如不是她自己生病(尿毒症)我想祖孙俩人还能多活十年。
生日,母亲蒙难之说。
散文 杨达久。
今天花甲又一岁,突然对母亲蒙难之说,有点想法想说。
母亲分娩,经过十月怀胎,受经各种不适反应,而生出小孩,应该是高兴、幸福,而不该叫‘蒙难’这是爱情的结晶,也是对所爱的人奖励,也是一个新家庭的诞生。
蒙难之说,在旧社会缺医少药,又缺乏正确规范的接生手段,对孕妇来讲确是闯鬼门关。
有生绝症的准妈妈,放弃药物治疗,一定要生一个健康的小孩,回报所爱的人。这叫‘蒙难’吗?这叫知难而行,是爱的使命和力量支撑着她。
有的生脆骨症的准妈妈,在医生警告下,还是为健康的丈夫,怀孕生子,这叫‘蒙难’吗。
例子太多了,我不想多举,我只想说她(他)们,对来之不易的孩子,又用何种方法,经过千辛万苦地培育,让他(她)成长长大。这才是父母亲愿意为他(她)蒙难、受苦、受罪。
而我的父母又属哪种类型,是为爱、海誓山盟生下我的?还是一时偷欢,生下我的?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生下我的?千不该、万不该,把我一抛弃,了确了你们的罪孽,你,妈妈能配蒙难一说吗?
我的新妈妈,尽管年轻时宫外孕大出血,手术摘除了子宫,己失去做资格。但她义无反顾地收养我,培育我,我认为她到是蒙难,显示了天底下母爱的伟大。
儿生日之际,追念您们,妈妈,爸爸,感谢养育之恩,让我,成家。
写于二O一六年十月二日,生日之日。
母亲也是肚中藏不了事的人,想说敢做。在结婚第二天,就召集我俩宣布大事。
你们二人听着,这是杨达久的领养证书,我今天要公开这个秘密给你们听,因我已将他养大并讨老婆,他已是大人了,我也将他交到你小张手上,所以你也该知道。
我一呆,拿起看了,又给她看了,心中五味杂陈,许久才反应过来。
妈。我不要听,我也不认这个纸上的爸妈,我俩永远只认您们—爸妈。唯一的生我、养我、让我长大的爸妈。
妈,杨达久讲的对,我俩只认您们。她也随后表态支持我,安慰我母亲。
还有一事,小张,一个月后,我们分开来吃。我怕你不习惯囗味,也避免饮食上的矛盾,也避免婆媳为家中生活发生口角,再讲我是喜欢出去玩的人。
我看了看她,不知她怎么想的,对我来讲,总感觉不好,现在有老婆了,还是让她来讲吧。
妈,这样好吗?会被别人讲吗?如果您决定了这事,我没意见,听。
一个下午,被突如其来的二件事,弄得心烦气噪,但静下心来想,也明白了社会家庭必然发展规律,也证明了,我们一个小家庭从此诞生。
在去普陀山的海轮上,毛毛(她的小名)突然问我:
你真的不打算去青浦白鹤镇,找一下你的生母。
我不打算,永远也不去找她们,谁让她们抛弃我,我坚决不去,我的妈,是尤根娣,我的爸是杨其怀。
好,我听你的,只要你不后悔就行。确实真好,把我们的婚事办的这么好,我从心底里很感激她。
让人抄家抄走,不如自得其乐换咸肉在家食用。
是一道垮不过的坎,我家也一样。父亲的堂兄杨启明,从小父亲支持学费让他在上海读书,读完后考取了(上海闸北区政府干事)上海解放后逃到台湾。
改革开放后,母亲托人通过,千辛万苦找到他。他已聚菲力宾女人为妻,生儿育女在台中市过稳定生活。
母亲让我写过二封信报平安后,再也没有通信,知道他平安健在就可。
母亲是知必报的人。
在85年底父亲第二次退休(上海因启东毛蟹事件,造成大批甲肝)他对母亲讲:三四十年未回老家去过,要求她一块回家看看。
这次口去苏北老家一个多月,见到所有活着的人,也将祖坟修茸一新。
就在这当时,我女儿也感染了水痘病毒,无耐只好自己扛着等他们回来。
母亲回家后没多长时间,自己也生病了,一查是急性肾炎,住院后说是尿毒症。当时也没有好办法,更谈不上换肾。
母亲要求回家,让我她的三姐妹全部来家中。
三姐妹来家后,母亲讲:一生感谢姐妹照顾和帮助,才有今天儿女双全的日子。自己生这该死的病,别的没要求,只求姐妹轮流睡在自己身边,重温孩时到上海,姐妹们躺在一个被窝的温暖和说俏俏话。
我被她们的友情打动了,这友情是建立在生、劳、病和工头折磨下,牢不可破。
我三个小时一次飞奔到四院换氧气袋,回来给母亲备好,也注视着她们感人的友情。
哪天,母亲预感时限到,要我帮她把二只金耳环取下。母亲又把手上的韭菜边戒子,让我取下。
两个耳环给俩位姐姐,一个戒子给一位妹妹。她说到:谢谢姐妹在最后时刻,给她的温暖,小根娣先走了。
母亲带着无比幸福感,闭上双眼。。
创作于2018年1月28日。
父母亲在晚年先后,都去过北京。
父亲有一个侄儿,在北京中南海做首长保健医生。他是七一年从上海瑞金医院脑外科主任,调入北京,从小也是父母亲资助在上海读医科大学。
在我结婚后,母亲心血来潮,要我去买13次特快到北京去玩,并让写好字条堂哥的大名和电话。我说好,马去去找同学姐金娜,买了一张下铺的13次特快车票。
送她上车后,又拨打了一个电话到北京,说我妈已上车,某车箱号请接车。
回家后照片没收到,但北京和中南海皇家园林,让她逢人就讲,侄儿对她的好。
父亲是外孙女结婚,到北京游玩带上他的。也去了他侄儿那里吃了一顿饭,住在外面,也没吉普车接送,可能人多,也可能中海闲人不让进了。
但有外孙女夫妇照料,父亲在北京拍了三十多张景点照片。今选些配书,也是一个话外题!
说父母,写父母,点点滴滴涌上心来。
父母在,子女可能不注重点点滴滴。
一担父母不在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就是思念。
父母活着,就是家中的一尊佛。
父母走了,他(她)们的佛光还在,会指引我们走向慈悲、慈善、爱世人。
- 下一页:羊年正月初四的晚上
- 上一页:榆树村是个偏僻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