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寨梁梁溪河两岸都是竹

摘要：山上竹，坝下竹，寨寨梁梁、溪河两岸都是竹。那年事，这年事，悲欢离合、稀奇古怪多少事...... 山上竹，坝下竹，寨寨梁梁、溪河两岸都是竹。那年事，这年事，悲欢离合、稀奇古怪多少事---

一、岁月里的战斗

（一）寨民与白莲教义兵的战斗
牛家寨是川东一个村子里的小寨子。这村子里的村民牛姓占多数，所以名叫牛家寨。寨子海拔高度不足三百米，寨上面积也仅百十亩。上寨就那么一条独路，除了那条独路入寨，其余地方都是数十丈高的绝壁高岩。在那条独路入寨处设寨门建寨是1800年左右，建寨目的是为了消灭白莲教起义队伍。
这个小寨子二百年前还真的发生过战斗呢。那一场战斗还得谈谈那白莲教起义。
白莲教起义发生在清嘉庆元年(1796)至九年(1804年)，起义军大部分是失去土地的佃农及无业游民，他们白布缠头，打着八封咒符白旗，号称白莲教，说成是佛门弟子。白莲教有老教首，即老掌柜，老掌柜下有二掌柜、三掌柜、少掌柜。掌柜有封官的权力，对组织起来的教徒封元帅、先锋，下又有总兵、探马、旗手等官职，他们带领队伍冲锋陷阵。白莲教起义军在历时九年的战斗中，占据或攻破州县达二百零四个，抗击了清政府从十六省征调来的大批军队，歼灭了大量的清军，沉重地打击了清朝统治者。白莲教起义是清朝中期最大的一次起义。
话说牛家寨之战，那是1800年以后某年的冬天，达县教首徐天德领导下的一支义军进入了这个村子。义军进入村子，田地里不见一个农夫，道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入得被铁锁锁了门的院子，也不见一个人影，连牲畜都不见了，一座又一座院落里静悄悄的。数百人的队伍不依靠当地人的支持，粮草从何处来？人吃饭是第一件大事。领头的总兵心里十分焦急，知道村民在官府的宣传下吓跑了。他令部队在村民院坝里扎营，宣布纪律不得扰民。
众多的起义军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有的破民房门而入寻找食物，进得室内未寻到一粒粮食，除了鼠耗和蜘蛛，未见牲畜；有的兵士还拆民房生火取暖。
总兵命探子在村里寻找村民踪迹。探子探得情况说村中人都进了寨，牲畜、粮食都移进那座寨子里。
这些年清军总结了清剿白莲教队伍失败的原因，朝廷改变了作战部暑，撤换了腐败官员及堕落的满州将领，起用绿营将领，又利用当地地主武装组成乡勇，共同来剿灭白莲教起义军。清政府又号召各村建寨堡，有了寨堡村民把粮食牲畜同集于寨堡内，实行坚壁清野。
总兵听了汇报，明白了情况，知道最近队伍每到一处都是如此。老百姓受了清政府的宣传，把白莲教视为无恶不作的妖魔、匪徒。政府号召建寨修堡，就是要把起义军孤立，不能扩充兵源。孤立的起义军这样得不到粮草，人不可多日不食，远道而来饿得有气无力的起义军怎么能继续与官兵作战呢？
总兵组织召集军事会议，研究对策。大家的一致意见是派几人先上寨，向寨上人讲明起义目的：起义军只反贪官污史，不杀平民百姓，联合民众支持，共同与清朝官兵战斗。
几位起义军兵士奉命前往牛家寨，他们不带武器，用白布写上大字：杀贪官污史，义军百姓一家人。几人来到寨门前大呼：“请寨主开门，我们有话要向寨主讲。”
高喊了一阵，寨里没有一点动静，几人在寒风中站立，冷得发起抖来。站了许久，几人毫无办法，又轮流向寨内高呼。太阳偏西，几人等得不奈烦了，一人用石头敲击寨门。突然，几人头顶上乱石直下，顿时几人喊天叫地，鲜血淋淋，当场倒地死亡几人。跑得快的捡了一条性命，逃回了营帐的兵士话都难说出来。
总兵问明情况，暗暗叹息，派人与其他几支义军联系，情况也是如此。总兵又召开军事会议，分析当前情况，如不立即与寨上居民取得联系，得不到粮草，饥寒交迫，士气大减，朝廷官兵又大举围剿，义军亡也。大家在议时，部下来跪报说有饥饿的兵士在村民地里将未长大的小菜割来煮食，寒冷中又有兵士拆房烧火烤身。总兵听了摇头暗语﹕“偷食民菜，拆烧民房，惹怒百姓，百姓会配合朝廷官兵共同作战。天要亡我们也，我们将会前后受敌。”
有人说﹕“杀了偷小菜和拆房生火的兵士，严明军纪。”
有人又说﹕“在这饥寒交迫的日子里，偷菜烤火都是为了求生，如今杀兵士将会不战自乱。”
又有人发言﹕“只有再派人到寨门前联系寨主，宣讲我们白莲教起义目的，让百姓理解，受到他们支持。如再不能取得联系，晚也，官兵大队人马正在围杀我们，发现了多天都没胞肚的我们，我们将束手待擒。”
“如果寨主再不开门接待我们，我们就强行破寨而入。”
……
总兵听了大家的话，也认为杀兵整纪不利眼前处境，他又派人前往寨前喊话，可是寨里仍然没有一点动静，静悄悄的，只见寒风中的寨岩上竹子、树子、野草飘动，发出声音来。几人呼唤了很久，知道无望，又不敢近寨门，以免被石块砸伤身。
总兵见寨里仍无人出来接见，只好带领队伍来到寨门前。在寨门远处安营扎寨。又派人前往寨门处用石击门求见。可是近寨门的人又被寨上乱石齐下，死伤好多人。总兵传令暂不近前敲门，另想办法进寨。
白莲教起义军领导军事会议又在进行，大家决定硬攻寨子—深夜派一班人用木做梯，用绳攀拉，进寨打开寨门，大队人马再冲进去。
夜里，十多个义军扛着木梯、拿着绳子，来到寨门边。这寨门里静悄悄的，似乎无人。其实门里有许多人，只是没有大声声张，他们发现了寨门外有人，寨主又命齐砸乱石。乱石如雨，义军所派人无法攀登。寨里的百姓大都是老实农民，无作战经验，乱石块只顾往外来砸，黑夜里不停息，总认为不抛石教兵就会破门而入。总兵令兵土在寨下避身呼唤不断，寨上的乱石块砸过不停。寨内石块快用尽。石头块快没有了，也就不砸了，天也亮了，寨上人躲在暗处俯看远处帐里的义军。
话又说帐里的义军首领，昨晚派人偷袭寨门不成，暗自高兴，知道寨上的石头块一夜甩砸已用尽，又派人到寨前喊话，决定用斧子砍碎硬木做成牢固的寨门。
起义军打前阵的人又来了，守寨门的岗哨把消息报告给寨主，并说寨内乱石快用尽。寨内人急得团团转，把烂瓦碴、烂碗都用来砸寨下敌人。这些东西阻挡不了敌人，量也有限。众人围住寨主，不知如何是好。大家惊恐，吓得不知用什么办法才能阻敌。寨主皱着眉，咬着牙，撩衣扎袖，来回度步，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妙办法，大声说道﹕“这样来……”
他叫寨内男女老少立即齐动手，将坑里的人畜粪便用大铁锅架火烧开，将烧开的人畜粪便用来淋向破门的敌人。
听了寨主的话，寨内人齐心协力，男女老少都行动起来。大家不怕累，用锄挖灶坑，架上大铁锅，有的人在担人畜粪水，有人在运柴薪，有的人在土灶前生火。倾刻，烈火熊熊，浓烟滚滚，好几口大铁锅里那臭味刺鼻的粪便水沸腾起来。
义军又命人近寨门，天上抛下的就是少量的瓦碴、碎碗等，无大的砸伤力。于是躲闪近得寨门边，正准备用斧破门，突然上面有热气腾腾的粪便淋在几个人头上身上，几人烫得大吼叫跳起来，那粪便水又烫又臭，他们痛得扔了斧子跑开。
总兵看着营内那些饿得皮包谷的兵士，看着那些古老的刀矛兵器和几条没有了火药的火药枪，只是叹息。他又派人近寨门前，又被热气腾腾的大粪便淋下烫伤。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大半天，突然，义兵营里乱起来，远外骑马的官兵蜂拥而至，呐喊不断。饥饿的义军没有了战斗力，有的被杀死，有的跪地投降，有的四处溃逃。总兵镇不住，寡不敌众，丢了性命。义兵活着跑掉的是少数。
牛家寨上用滚烫大便阻挡白莲教起义军入寨的故事传了一代又一代。如今虽然过去两百余年了，这里的人们一代又一代人讲述起来，让后人听得津津有味。


（二）军阀混战的一场战斗

（1）那一年的那一天下午，小小牛家寨还有一次战斗。
小军阀刘团长部下多敌方一倍的兵力，把牛家寨围个水泄不通。一阵阵激烈的枪声惊天动地，烟雾弥漫，弹片横飞，仿佛牛家寨摇摇欲坠了。
寨上有个年近四十岁自封司令官的邱黑猪，亲自上阵，咬牙切齿，汗流夹背，怒目而视下面来攻寨的官兵，枪声连响不停。
邱黑猪从小生就一张黑黑的脸，两扇大耳，厚厚的嘴唇。父母给他取为“黑猪”，据说取猪、狗、牛等动物名能使受名者百病不生，一生会幸福的。
军阀们统治下的四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小军阀们互相抢夺地盘。这些军阀们只顾自己的利益，对百姓横征暴敛，谁会管老百姓的死活？无恶不作的土匪不但不被剿灭，还被军阀们利用，这个“黑猪”从一个小匪首摇身一变，被一位小军阀招安，穿上了下级军官服。
战争无情，“黑猪”的上司战败死了。他手下的官兵也死伤不少，他又不愿投降，带着残部三四百人就逃到川东一带活动。
他把他的司令部设在牛家寨，这里三县交界，距山上比较近，便于部队转移；还有目的就是要百姓认可他不是山上扎棚的土匪，他的队伍是正规军人，有朝一日会东山再起，变得强大起来；他还有另一目的就是他驻寨安全，因为他知道自己干了很多过恶事：多年在绿林里穿梭毛(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他们暗语里的什么拿梁子(砍头)、短利子(割舌)、吹灯笼(挖眼)……手段之残忍。所以他常常胆颤心惊，怕冤家方有人来报仇丧命，寨门一关岗哨设立就是安全的小天地。
军阀们占领了新的地盘，有的成了地区专员，有的成了县长。新官上任，辖区内的有名气的各界人士都要去贺拜。贺拜新长官就是要受到新长官的赏识，今后有一座大靠山。这邱黑猪不买新县长的帐，不把新县长放在眼中，他就是不去拜新的县大老爷。
还在战前的有一天，寨下的兵带着一人在寨门外，向寨门边岗哨说明了情况，哨兵来到邱黑猪住室：“报告司令，寨下有弟兄送来一人求见司令，说是刘团长—如今的刘县长派来送请帖的人。”
邱黑猪正躺在那里吸鸦片烟，小姨太候在他身边。他听了报告瞪大眼睛，起身昂起头说：“妈的，什么刘县长？狗县长哟，老子听到说是县长鬼火冒(心烦)。这个鼻达龙(流鼻涕)龟儿子，占了点便宜幺不倒台(洋洋得意)，请本司令做啥子？不张(接待)他，叫他快爬！(滚)”
“是！”来报者一个军礼转身而去。
“慢点！慢点！”邱黑猪叫住来报的士兵说，“叫送请帖的进来！你去把他请贴给我看看，这龟儿刘县长打的老子什么歪主意。”
邱黑猪手里拿着请帖，瞪大眼睛看了起来，不知写的什么，他问他那二十多岁个子细长的小白脸副官：“这纸上鬼画淘胡(乱写)，是些啥子哟？”
副官接过请贴念道：“奉请邱将军，X年X月X日县长五十大寿……”
邱司令听道这里，一巴掌打在桌上说：“这龟儿刘县长假巴意思(假意)请，是要老子出血！占老子欺头(便宜)，搞他先人板板，老子是憨包吗？”说完用手夺过请贴撕得粉碎。
副官对邱司令又说：“司令，将就，将就，胜者为王啊。这个刘团长成了这里的县长，抢夺了这块地盘，他跟杨森沾亲哟，他的靠山很硬(势力大)呢。还是带上钱物去坐席(赴宴)，巴(傍)上了他，我们也会有更强大的一天。我看他是派人来利边(故意)看我们动静的。”
邱司令吼道：“你芽儿(小伙子)毛毛还嫩，会中计的，去了会被他拿梁子(砍头)，他会嘿起整啦！”
“去时多带些弟兄伙吧！”
“把部队都带去寿？能那样往？我去了杀割了(完了)，会背时(倒霉)，要不得！(不能这样)要不得！(不能这样)。”
又过了几天，副官又来报：“寨下又有人来见司令。”
邱黑猪接见了这个人，这人坐着滑杆进寨，穿着长衫，柱着拐杖，戴着瓜皮帽子，还架着一副眼镜。这个文质彬彬的人原来是邱黑猪任连长时一位营长的父亲，营长战亡，其父与烈士家属之称，傍上了新县长，如今在县上任职。邱黑猪笑脸相迎，大家坐下，营长父亲说：“贤侄长得仪表堂堂，足智多谋，中华栋梁也。今奉刘县长之意送来 委任状 ，侄高升啦！前程宽广—任本县保安大队副大队长哟。”
邱司令收住笑脸：“伯父是为这事而来？啥子(什么)副大队长？就是正大队长老子也不搞(干)。”
来者再言语，邱黑猪都是高声怒骂，结果是不欢而散，来者入轿出寨。
来者走了，副官对邱黑猪说：“我们防着点，我们现在胜不过刘县长，把他惹毛(生气)了，软的不行，就会来硬的也。”
邱司令说：“本司令—邱老子不是憨包(愚蠢人)，这个龟儿刘县长幺不倒台(洋洋得意)，把他惹毛了(生气)求不腾(不在乎)。二天(有天)老子去投刘湘，巴(傍)上了刘湘，我还会是个小小县官？县长，县长，丁点大(小小)芝麻官儿嘛。”
这一天吃了午饭不久，寨下派兵火速来报，据说远处有一支队伍而来，请司令布防。邱黑猪派人到寨下两营作好防备。他也到寨墙上观望。看着看着，果然远处一支队伍而来，人员大约比本部多一倍，那支队伍分成三部份，对寨下两营围住，另一支绕小路直奔刘家寨。邱黑猪看着这个阵势，知道刘团长下毒手了。他脱光衣服，露出长得稀疏而长长黑毛的身子，一对眼睛露出凶光，他大声吼道：“弟兄们，那些龟儿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给我使劲(狠狠)地打！这群杂种，闯进老子地盘，敢跟老子邱司令作对！有脚来！无脚回。”

共 50102 字 11 页 ... 转到页 【编者按】这是一个与竹乡有关的民间故事集锦，作者以传奇的故事，生动的人物，把读者带到一幕又一幕不同的历史期和特殊场景当中：与白莲教的战斗中体现出竹乡人民的英勇无畏和聪明才智；一场军阀混战让土司令“邱黑猪”死在了“落锅槽”，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一道梁子属于林姓还是付姓之争翻涌着付林两家几辈人数十年的恩恩怨怨，以及时代变迁带来的风云变幻；一块传说中藏有龙的青石在人们眼中充满神秘色彩，一个又一个龙的故事让这传说扑朔迷离，难辨真假；“白骨洞”见证了饥荒年代人们悲惨的生活；鬼坟诉说着人世间的人情冷暖；神奇的水池讲述了善良与感恩的高尚情怀，以及恶有恶报的因果循环；梁子上的“夜游神”原来是为了躲避拉壮丁的青年壮汉，夜游神这个名词记录着多少苦难与心酸；大象寨与双石灶则是竹乡两处由美丽传说中留下的人文景致。从文字中可以感受到作者扎实的文字功底，丰富的生活底蕴和历史知识，以及他对这片土地深深的了解和热爱，佳作共赏。【编辑：瞳若秋水】【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4011009】
1 楼 文友： 2014-01-09 21:48:24 洋洋洒洒五万字，把竹乡的人文景观以故事的形式，像锦绣一般铺展开来，宏声老师辛苦了，问好。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2 楼 文友： 2014-01-09 21:49:17 工作实在太忙，耽搁了发稿时间，见谅。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
 楼 文友： 2014-01-09 22:20: 2 老师，你辛苦了！
4 楼 文友： 2014-01-10 1 :01:0 宏大神。五万字佳作，拜读 拜读 ！端的是一副别开生面的历史画卷哇！赞一个 去看蓝天，去看原野，去看小溪，去看山丘，去看游鱼，去看草原。你会发现，生活原来如此美妙。肇庆牛皮癣医院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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