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姐夫的心愿散文
摘要:我伯父死去五十多年了,人死后哪有什么鬼不鬼的事情,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鬼。可我父亲说,他天天做梦、梦到他大哥一个人漂泊于阴间,没人做饭、没人洗衣,甚是可怜,便决定为大哥讨一个老婆。 一、
国庆长假,正是修身养性的天赐时光。然而在一个早晨,忽然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唉!谁啊?这么早来访,真是扫兴。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郁闷挂在了脸上,起来开门。
原来是大姐家的儿子,风风火火地进得门来,坐在了沙发上,没等我问他什么事就抢着说:“舅,你快去同我爸谈谈吧,不知干的些什么事情,非要花上几千元钱给我死去快五十多年的大伯父娶老婆。这算什么事嘛!”呵呵,你别急,慢慢给舅说来。“嗯,前些天,邻村死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到处寻找阴婚嫁人。我爸听说了,就主动去找人家谈婚论嫁起来。你也知道,我伯父死去五十多年了,人死后哪有什么鬼不鬼的事情,我从来也没有见过鬼。可我父亲说,他天天做梦,梦到他大哥一个人漂泊于阴间,没人做饭、没人洗衣,甚是可怜,便决定为大哥讨一个老婆。”
“哦,这样啊!唉!也难怪你的父亲如此善良多情,这是我们祖先的风俗,流传几千年了。别怪你的父亲,我明天正好要去你家,看看你的母亲和父亲,顺便我问问是怎样的一回事情。”“舅啊!我父亲老了,谁的话也不听,也许只听你的,你可要好好的劝说他一下,别干这些傻事的。”我说:“我尽量吧……”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同爱人一起来到了大姐家。看到我们的到来,大姐和姐夫高兴的不得了。忙将我们招呼到家,又是泡茶、又是倒糖水的。大姐还拿出了霉味的瓜籽,姐夫则拐着一条腿从空家里端来一筐小叶烟,并对我说:“二苟,这是你爱抽的小叶烟,你小的时候和咱妈一起来到姐夫家,时时偷姐夫的小叶烟。今年院子里,姐夫种了几棵,才加工出来,很新鲜的,就等你回来给你的。”
这时,我的眼睛里填满了泪花,亲情、感动、叹息,所有的所有涌入我的眼睛里,酸酸的、涩涩的,无法下咽。“姐夫啊!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你怎现在还记着呢?”姐夫的手颤抖地说:“姐夫老了,好多事情都记不住了,可是你小时候的模样和你的调皮,姐夫始终记得起。姐夫和你姐结婚的时候,你才三岁,你是你们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姐夫特别地疼爱你的……”
是啊!大姐夫真的是特别疼爱我。每当我和母亲来到大姐家的时候,姐夫总是用尽所有的心思、变着花样地招待我们。我爱吃瓜果,姐夫总是一箩筐、一箩筐地给我买。什么黑马皮啊、姑娘瓜的,这些稀罕之物,我只有来到大姐家才能够享用得到。于是说,我与大姐夫的情感也是特别的深厚。
看着近八十岁的姐夫、走路已是摇摇晃晃的。浮肿的脸上透出丝丝缕缕的血丝,一头银发杂乱成秋草般地枯涩。这时我的眼睛里又湿润了起来,并牵着姐夫的手说:“你快坐下来吧姐夫,你别张罗这些了,看你拐杖也不拿,这万一摔跤了可怎么办呢!”“嗯,没事的,吃喝都没问题,只是今年感觉脑子越发糊涂了,什么也记不住了。”姐夫边说边坐下,然后又从口袋中摸出一块有点发污的手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还有就是今年这口水也不服管理了,一张嘴就要往外流,呵呵!”
我说:“没事的姐夫,人老了就是这样。不过你得让孩子们领着你到医院全面体检一下,我感觉你血管有些问题。另外,我听孩子们说,你要给谁娶媳妇的,有这回事吗?”
“哦,是这样的,今年以来常常做梦,梦见我大哥在那面还是一个人乞讨度日,没收没拢的。有时还梦到他被人打,被狗咬。清明的时候给他烧了不少的纸钱,可他不知住在一个什么地方,黑黑的家,破破的院子,而他依旧一个人。所以,姐夫想给他娶上个老婆,有个人收拢他,姐夫也就放心了。你也知道姐夫的出身家境,这是姐夫的一块心病,办了这件事,姐夫的心就坦然了……”
是啊!对于姐夫的心思我是能够理解的。对于姐夫的家境、出身,虽不细究,但也知道个大概。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听父亲和母亲唠叨起大姐夫的故事来后知道。姐夫家中排行老二,村里的人们习惯称呼他为二娘喜。从小没有了父亲,母亲还是个瞎子,这对姐夫来说,他的人生成长是充满了艰辛的。姐夫四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只留下瞎子母亲和一个半傻子的哥哥,在苦难中煎熬苦度人生。
姐夫约七八岁的时候,哥哥不知吃了什么,上吐下泻地就一命呜呼了,而姐夫和瞎子母亲则是乞讨度日。直到姐夫到了十六七的时候,能够做小工、当伙计,才结束了乞讨的人生。姐夫是个有心的人、也是个勤劳的人。为了母亲,也因了自己孤儿寡母的家庭,快三十了也没有讨到媳妇。然而,老天爷是会眷顾好人的。就在姐夫在铁路做工的时候,一位工友看到姐夫如此地吃苦耐劳,工缘又极好。便对姐夫说:“二娘喜,我给你介绍个媳妇怎么样?”姐夫敷衍了事地说:“我这样的家庭还能讨到老婆,五叔啊,你快别逗我了。”
五叔,是故乡邻村后播明的一个人,是我父亲拜把子兄弟。此人识文断字,无所不能,而且还非常的讲义气。虽出身富裕家庭,但因了土地革命和解放后的革命运动,过起了普通民众的生活。这不,也出来打工了吗!
然而,这五叔却是一本正经地说:“我不与你玩笑,是我结拜的女儿,非常地善良贤惠。只要你愿意,我结拜那的事情就我做主了。”这样的好事,对于姐夫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便慌忙答应了下来。在一个公休日里,五叔领着姐夫来到了我家相亲了。父亲说:“你大姐看了多少人家了,有穷的、有富的,就是不对眼。可你大姐夫来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同意了,唉!一个穷的叮当响的人家就同意了,缘分哪缘分。”
大姐一生与姐夫恩爱有加,说实在的,他们的婚姻是很幸福的。姐夫长大姐六岁,对大姐百般疼爱。我几乎就没见他们红过脸。只听父母亲说他们年轻时吵过一次嘴,大姐赌气回了娘家,没几天姐夫来说了几句好话,他们之间便风和日丽,相爱如初。姐夫平易近人的好性格,虽长年累月面朝黄土、背朝天,可他总是很豁达,一家人总是生活在希望中。由于姐夫拥有的太多的优点,他把村子里的大官小官做了个遍,到现在依然是党会、队会、代表会的成员,近八十高龄了依然还有表决权!
姐夫姐姐都没有文化,深深感受到了没文化的苦恼。所以,尽其努力培养孩子们读书成人。如今,五个子女都已长大成人,且颇有建树。虽说由于时代原因,外甥们未能拿中举人、或状元及第的成就来慰藉双亲,但受姐夫姐姐做人做事的影响,他们成人后均拥有积极的人生观,且在当地极有声望。从这点来看,姐姐姐夫的一生无疑是成功的。
在我儿时记忆里姐姐姐夫逢时过节都要来看望父母,尤其正月初四这天是他们雷打不动的省亲日子,每年这天姐夫总要拖儿挈女地领着全家来拜年。虽已打春,但北方依然还是雪花飘飞,寒风习习。当然,再冷的天,也丝毫不会影响到我们家欢聚的喜庆气氛。最让我刻骨铭心的记忆是姐夫总用一种叫什么“老猴”的动物名称来吓唬我。只要姐夫一说“老猴”来了,我是大气也不敢出的。所以,姐夫成了我童年敬而远之的克星。
随着年龄增长,对姐姐姐夫慢慢了解,我逐渐感悟到他们纯朴、简单的人生之美。母亲常说:“你大姐从小懦弱,经常受同龄孩子的欺负,出门时总是你二姐手握一根放羊鞭保护她。可她长大与你姐夫结婚后,生活最为安定,最有福!”的确如此。姐夫性格温和、待人和蔼,勤俭为家。在他的辛勤操持下,大姐家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强。
如今,姐姐姐夫都已年老,像秋田里的谷穗,自然丰实了他们的沧桑岁月;如积雪终年不化的山峰,白色成了姐姐姐夫头顶永不融化的积雪。虽然已年过七旬,但姐夫那湖水般明澈淡定的眼神,积淀了他们过往岁月的神采和深邃。
这时,我深情地对姐夫说:“姐夫啊,只要你愿意就办吧……”
二、
午饭的时候,几个外甥听到我的到来,都来到了大姐家。我对他们说:“你的父亲有这么一单心事,给你没有见过面的伯父娶个鬼妻,这事听起来有点邪门,但如果你们了解了你父亲小时候的身世,所受过的苦难,以及父亲他一生兢兢业业,无私地将爱赋予你们的时候,你们应该支持你父亲了结这门子的心事。说实在的,钱也不多,也就万把块钱,可对你父亲来说,这可能是他有生之年唯一的一件心愿了。你们都表个态吧!”
外甥生们都要低头不说话,而我又说:“你父亲辛苦了一辈子,养话你们五个孩子多不容易啊!那时我记得,他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白天生产队干活,晚上还要跑到几十里外的邻县贩卖瓜果。用他一生的辛劳,给你们三个儿子每人一处院子。如此,你们真应好好体谅、孝敬你的父母。这样吧,如果你们不愿意,钱由我来承担,你们帮忙张罗好了就行。”经过我耐心地劝说,外甥们终于领悟到了姐夫心中那份唯心的渴求,也理解了姐夫心事的无奈。于是,紧接着就是开始商量办理完婚的事宜。
下午请来本家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让他到邻村商量提亲的事宜。另邀请一些本家的人来家里商量成婚的日子。按故乡的风俗习惯,死人结婚和活人是一样的,关键环节上一个也不能少。比如,这提亲吧,首先你得备好礼金(也就是定金),再请婚约之人,带着礼品去提亲的。提亲也就是商量彩礼的事宜,其中还有点像做生意的样子,可以讨价还价的。然后,就是请神婆、神汉的、或是风水先生们,将双方的生日呈上,算出双方都满意的大喜日子。以上这些程序完成了以后,那就是准备相关的事宜了。比如,备酒席、请响工(吹唢呐的音乐人),并给亲近的人们下请柬、等等。
关于死人娶亲的事宜,按道理说这是姐夫他们的家事,所有的环节和过程,只有家人父子们来完成(指同姓同族的人),外人、外姓是一般不插手的。于是,我就告诉了姐夫,准备回城了。姐夫将我送到门口,拉着我的手说:“二苟,你先回去吧,等定好了日子,如果你没走,那你要来的。我想让你来,你在,那些孩子都会听话的,不然万一有什么事情,他们几兄弟性格你是知道的。唉......”我呵呵一笑说:“放心吧姐夫,我尽量回来……”
两天后,外甥又来说:“舅啊,日子定好,你最近不走吧。”我说:“我就两天要走,定哪一天了?”外甥说:“就这个月的十号”。“那好吧,我请几天假,晚走几天吧!”
这天我早早地来到了姐夫家,看到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有点像订婚成亲的样子。只不过是没有洞房,没有粘贴对联等活人结婚所必须的事情。我问他们家人,这样的婚怎么结吗?不会把死人娶回家里来吧?管家说:“那不会的,死人不比活人。活人是娶回家的,死人是娶到祖坟去的。”,“哦!我明白了!”
迎亲的时辰到了,出发前这些迎亲的人要吃一顿叫起马宴的。我一看足有二十多人在吃饭,心思中又迷惑不解了,我记得活人迎亲是五个人,吃起马宴的也就是这五个人,怎么这迎死人居然要二十多人呢?不明白。于是,我对大外甥说:“干吗这么多人吃饭,又不是去打架,怎整这么多人?”大外甥说:“你不明白啊舅,这比活人娶老婆复杂多了。四个人是迎亲的,三个是响工,其余的是抬死人的。”哦!这下我明白了,死人他不像活人,现在的活人是坐高级汽车迎回来了,死人则不可以坐汽车,是得用人抬的。故乡对人死后送葬是非常隆重的事情,尤其是这抬死人,要十六个人才能完成,并且要一直抬到下葬的坟地。
迎亲队伍要出发,只见三声炮响之后,一位家人抱着姐夫大哥的灵牌,其余的跟在后面,有拿衣服的,有拿铁锹的,还有什么箱箱柜柜、锅碗瓢盆的,一样不少。可以说,活人生活所需之物,死人全得有,呵呵!当然,这些全部都是纸做的。就这样,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迎亲的队伍出发以后,家中帮忙的人们则在准备着其它相关的事情。除一些准备婚宴的人外,年轻人则拿着铁锹要到坟地上去。我也同这些人来到了姐夫家的祖坟。只见几个坟头之上长满了杂草,一处旧坟的边上挖掘出一个正方形的坑,人们说,这就是新娘的洞房。我走上前去,直观其形状,发现这和以往的坟穴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是死人结婚,冠上了新婚的喜庆。
约两个时辰后,迎亲的人们回来了。这时鞭炮齐鸣,把个空旷的田野震裂成七零八落碎片似的,惊飞了那些闲游散逛的野鸟。这时,一个类似神汉的主持念念有辞,将这对阴人的幸福、恩爱、及阳间亲人的祝福象诵经一般地朗诵了起来。其口齿伶俐,韵律和押,一看就是个吃死人婚姻饭的老手。
主持完仪式之后,就将死者的棺材和姐夫大哥的灵牌,一起进行了埋葬。之后,参加这项活动的人们回到了姐夫家,大家举杯畅饮,一派祥和的气氛。
说实在的,别的什么我不在乎,尤其是这些过程,我感觉实在没有什么意义,而我注重的却是姐夫的心情。当这些仪式结束后,我细细观察姐夫的表情,只见姐夫的脸上有一种幸福、快乐的成就感,那种满足,那种快乐,还有那份超然,也许只有这个年龄段的人,他们所沉淀的人文、思想、文化所固有的。
于是,当事情全部结束以后,姐夫似乎完成了生命所应尽的义务,剩下的,只有快乐地安度晚年了。
共 4966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姐夫的心愿】此篇文章作者围绕姐夫的心愿为主线,细数了姐夫的善良为人,以及和姐夫相处的温馨日子。也穿插姐夫的身世、姐姐和姐夫的幸福生活,同时,透过具有地域风情的习俗,满足了姐夫的心愿,也寄予了对亲人的深深眷恋之情。通篇文字质朴通畅,风情独特,情感真挚饱满,人物性格刻画细致;字里行间透露着对亲人的深厚感情和对生命的敬畏之情。向穷高老师问好!推荐赏读!【山水神韵:执手今生】 【江山部·精品推荐1 】
1楼文友:201 - 10:19:14 文字质朴,情感真挚。感谢穷高老师赐稿!
回复1楼文友:201 - 18: 9:01 谢谢执手先生,祝福您快乐;
2楼文友:201 - 18: 2:17 姐夫的良苦用心可以理解的,任何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了了姐夫那个心愿,感人的文章,问好老师!
回复2楼文友:201 - 18: 9:55 谢谢贤子老乡,祝福您快乐;
新生儿黄疸如何调理
新生儿黄疸是什么症状
新生儿黄疸应该吃什么药好
小孩止咳化痰的小妙招老年痴呆的预防和治疗方法
生物谷灯盏花企业介绍
- 下一页:江南又想起了节省的话题杂文
- 上一页:天涯征文永远的青梅小说
- 06月21日奇幻给狗狗清洗耳朵不配合怎么办图位置
- 06月21日奇幻给狗狗怎么驱虫位置
- 06月21日奇幻给猫咪洗澡的七个注意与十个步骤位置
- 06月21日奇幻夏季饲养杜宾犬如何防过敏防中暑位置
- 06月21日奇幻给猫咪按摩有什么好处位置
- 06月21日奇幻给猫咪吃自制猫粮好还是自制猫饭好位置
- 06月20日奇幻狼青幼犬流鼻涕是怎么回事位置
- 06月20日奇幻猎狐犬呕吐怎么办猎狐犬感冒发烧的治疗方法位置
- 06月20日奇幻猫为什么乱叫家长以包容的态度去面对位置
- 06月20日奇幻猫不喜欢什么味道位置
- 06月20日奇幻猫咪上呼吸道感染的病因及诊断位置
- 06月20日奇幻狼青犬的缺点是什么狼青犬的缺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