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

江南散文在田来居

在田来居,是我二零零零年三月至零一年九月在浙江天台县城里的住处。

城市里,看不到田野,但我那个住处的北面,就是效区边缘的田野。这使我欣喜,就将那个住处命名为:在田来居。

我喜欢田野。但我在城市里,田野只能是我的向往!

宽大的桌子上面,台灯、台历、薰炉、笔筒(毛竹所制,出自家父之手)、瓷盘(天台山华顶讲寺大雄宝殿开光庆典法会的记念品)、镇尺。笔筒摆在台灯下,台灯明亮地照出筒里的钢笔、圆珠笔、水笔、铅笔、放大镜、剪刀、不锈钢尺、裁纸刀。台历前是小小的电子钟,日本产,有温度计,又可作为计算机。镇尺横在桌子的东北角。桌子长一米六十公分,宽八十公分,是老板桌里最小的一个型号。

我坐在桌子的西边,不是为了向东看东方红太阳升。房间的东南角是门,北墙和西墙中开窗,其余都是死硬死硬牢不可破的白壁。我那写着“在田来居”四个毛笔字的小镜框挂在东墙上,坐在桌前仰起头就与自己题写的书房名相对。瓷盘摆在桌子的东南角,西边正中的薰炉前放着二口碗,一盛檀香粉,一放檀香木片,想什么时候焚香就什么时候勺点檀香粉放在炉里拌和香灰点燃以后等香灰燃红了把木片插入,木片就会焚出青烟和香气。桌子的南边列着书架如屏,因此,西北角不宜放东西,我在此角外的空地活动着上床睡觉和坐到桌前发呆的走来走去。西南角放着小方盘,盘里是酒瓶和酒盅。酒瓶里尚有大半瓶白酒。

我对着桌子不知所措。桌上杂物摆列得虽不秩序,大致的错落有致,使桌上空间旷然,它的名字板着它老是使我不甘的空白。我的眼睛在发昏的台灯之光映照中变痴。胡思乱想或者展开回忆,放飞思想或者回到过去。

我开始喝酒。酒的力量涌到脸颊时,把一本稿纸铺平在桌上,抓起钢笔。该写什么呢?想写的东西,很多,很多。然而,无从下笔的感觉也很多很多。心很乱,感触良多,思绪万端。思想骑上不知名的快马,愁感在马背上七颠八倒。记忆中的游走在回眸中停住脚步。书房里书桌前长时间的坐这个文人的传统做法在灯光和夜已深沉中越来越苍白。笔可以纸上乱画,心可以任情放飞,人却不好在书房里无始无终兜着圈子走。文人是靠屁股在书桌前坐起来的。我坐在桌边提笔对纸喝酒发呆。

发呆,到底是什么呢?它应当就像旷然的桌面,又像粉白的墙壁。与我直面相对的墙上挂了二把拂尘,一把是晚清时的古物,一把是现代产的,它俩在墙上隔了二米却隔了百多年。我怕灰尘。经常让床和书架蒙尘,我太懒了。其实,尘和空气同样是人们的生活环境里最有力的可说服人们被它束缚的东西。我让拂尘成为壁挂,展现居室里的装饰。

夜的灯光,显着光亮与红色。我只觉得,今夜的灯色,尘太多。流逝的时间化尘为气而凝,透明似地停留以前的灯光。昔日的时光,在记忆中,恰如被灯光染色。色既已染,色即是色。已然为色,何堪归空!床头挂着念佛珠,黑色,光滑,反射灯光。床头边的电视机上有我的一张老相片,六年前在家乡拍的,是最近女友从我的相册里选出,她给我买了个带支架的小相框把这张相片装进去放在那里。电视机旁十个书架和书架上的书堆积着已十年了的读书历程。

书房的缩影只是一个我,在田来居的缩影乃是书房和我的相互交换。想家,想念一个田野里安定的居住,我已在异乡居住了五六年。我呆呆地扫视着我的房间。拂尘,是啥呢?红尘,又是啥呢?一从外面进屋立即洗脸洗手,一从屋里出去就脚步错综如浮。一从走出故乡就开始到处羁旅,一因喜怒哀乐就醉生梦死。一从感慨之心回到牢骚之肠就不得不白眼对镜。我很复杂!白天的百叶窗把阳光割成碎片,夕阳炊烟遥远在暮色绸缪中呼唤怀旧的小桥流水。狗吠的声音保留夜的寂静的脆弱。玻璃透露眼睛和心的被打动和不被打动。

在黑夜与白天的相对之间,宽大的桌面早已失去空白。我索性上桌跑步。派克金笔已很光滑的笔尖在纸上“沙沙”响着。游走,流浪。我为之感叹:究竟跑出了什么名堂?桌面可以是我文字创作的容量吗?我宁愿留恋阳光。然而,黑夜尤其漫长。一支笔支撑台灯下的天,一张白纸厮拼香烟和酒的冲锋陷阵。因为没有太阳也好,故而十分留恋,白亮中的真实刺痛双眼,炎天酷暑里热得不能明白过多的热量为何冬天不释放?脱光了睡,天太热了。开着窗睡,希望窗外来风给我凉快,并且,月亮很亮也不会晒黑皮肤热得流汗。

已经是中秋了,东南沿海地区常遭台风。年年台风,都与大潮时节团圆的人凑个热闹。没人给我送月饼,我只想和杯子里的月亮跳个舞。且被台风吹得个感冒,额头滚烫时烧瓶开水倒在杯里喝得津津有味可比玉液琼浆。喝够了吗?

衣柜里的有形全是外表,我穿着衣服在户外活动。书桌上的无形才是我的内容,我不在乎独自的房内我是否穿衣。我一分为二,假象与真吾相对,慢三步慢四步贴面搂腰想搞同性恋吗?变态。于是,且分开来唱对台戏,一个往闹中走,一个在静里坐。终于,假象与真吾在酒杯中合一,从而影出个纸上的情人,在桌上若有若无,在笔尖若向若背。看思想,看心情,看感觉,情人的吟唱拥抱眉头。看眼色,看脸色,看姿态,女友的来往扰乱身体。

心灵的品尝搁在咖啡厅夜总会门外。感情的词句拆散开重新堆一番积木,小孩子都已跑光了跑到变形金刚那儿去了!造型之上的抽象拉成线条和色块,三维空间质问二维空间的视觉效果能否立体。我企图丢掉眼睛。让衣服跟着肩膀走,让裤子跟着腿走,让生殖器跟谁走呢?人间对于颜色的想象超乎生动,对于颜色的利用超乎想象。艺术交代生活的时候,本质与文饰混为一谈。白色眼的三色裤不能遮羞居然价位惊人。裸体被谓为黄色,其实白惨惨。

快餐盒旁站着买饭回来的一双大腿,实在不想以月经来了为借口推开一次受孕的机会,其实,她日食避孕药定时服用。筷子合拢着,肠胃已张开。食色,性也。抑制感情和放纵感情都是游戏吗?昔日的故事婆婆妈妈,卿卿我我的时候全是梦话。舌头如钩,勾引樱唇的开启和感情的开张,把里面的心钩住,拉到棉被里抱一抱爱一爱。恰似感冒,需要热开水来冒汗。枕边梦的流苏滑手,抓不住。书房里聊避风雨。卫生间里居然有了女人的卫生巾和淡淡的血痕。处女自渎或者卖淫,处男十分廉价。物质的游乐买通精神的堕落。天哪,和谁算账?心竟丢了。

涉过溪涧,检点心中的黄斑水渍,洗衣粉在哪里?我往山上爬,到了顶峰然后下来。去与来的划分被上山下山交代得很分明。山的层次明明白白,强烈。上山的脚步托出声音的空灵,下山的声音飘动双脚的沉重。至今依然不似月经有期的灵感依然犹如山上远眺所看的云生风和潮扬尘,因为我是男人的缘故吧。我茫然。独立苍茫心不归,呆坐桌前思如山。

故纸堆里白首深埋,谁希罕?文学、史学、哲学、美学……,且由谁梳理?重新恢复艺术情调到昨日的边缘创作退思录、回忆录,老板桌不被拖进时光隧道吗?钢笔的奇迹让废纸篓日复一日轮回环卫局板箱车的来来去去。沉默的废纸眼睁睁看着薰炉里香成灰灰已冷,烟已杳然。剩余的灯光搜索黎明的旧痕。

我在桌上徘徊徜徉,镇尺尽管威严但不是板子不会打我屁股。我短发萧骚,刺不到天花板却磨毛了枕巾。天初寒,棉被很新。我无助于孤独中。一不小心桌角撞痛我屁股。遥望窗外,仰视苍穹,九月将开的花憎恨森林势力太大。花在森林上空暂时耽搁,风吹动树叶,从早晨到夜晚。情人的眼睛零星挂露,月暗星明,守候着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传说。

挥起毛笔搅入砚池,写下“出入畏惧”四字,贴上门板。我期待着我的守候。守候着书房里书桌前的发呆。眼睛与台灯相辉交映,看望着闪烁如星的心情和灵感,也看望着忘不了的故事。于是,我喝够了酒把我出卖!

二零一二年三月二日

(这篇原题为《不题》的旧作,是我对于住在“在田来居”那十八个月里最难忘的随笔式散文。因为,它是我那一年半时间的缩影式勾勒。但它在十年后的回顾中,觉得有所欠缺,主要是前严后疏,有点不均衡。于是,进行全文修改和段落调整,也对原先跳跃过大之处作了些粘联,补充了几百字)

共 14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散文选材很独特,将思维的视角转向住所。一年半的生活经历,浓缩在笔墨端,絪染了当时的心情,也抒发了思乡的浓愁……漂泊在外的游子,思念故乡的山山水水。就连摆在书桌前那笔筒还是老父亲用毛竹所制,虽然只身在外,几番飘零都随时携带,爱如珍宝。每当在纸的世界行走,那笔筒就是通往思念的路,在笔端之中临摹着故乡的一年四季,还有那亲人的笑脸。文笔流淌,感情丰富,结构严谨,层次清晰。推荐欣赏。——木子花飘香 【江山部·精品推荐】

1楼文友: 19: 9:09 散文选材很独特,将思维的视角转向住所。一年半的生活经历,浓缩在笔墨端,絪染了当时的心情,也抒发了思乡的浓愁 漂泊在外的游子,思念故乡的山山水水。就连摆在书桌前那笔筒还是老父亲用毛竹所制,虽然只身在外,几番飘零都随时携带,爱如珍宝。每当在纸的世界行走,那笔筒就是通往思念的路,在笔端之中临摹着故乡的一年四季,还有那亲人的笑脸。

文笔流淌,感情丰富,结构严谨,层次清晰。 书写朴素淡雅的文字,飘香在心灵的沃土上。

回复1楼文友: 20:07: 7 谢谢的好评!

2楼文友: 19: 9:49 问候作者,欢迎赐稿。 书写朴素淡雅的文字,飘香在心灵的沃土上。

回复2楼文友: 20:08:24 谢谢木子花飘香!

楼文友: 08:29:54 谢谢江山部精品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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