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面逢迎

“花面逢迎，世情如鬼”，读完古渡先生传奇小说《孟婆汤》之后，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出这句话。我忽然想到，这句话是源自《聊斋志异.罗刹海市》文中的《异史氏曰》。《聊斋》，蒲松龄，山东，孔老夫子，古渡，《孟婆汤》，这一组名词象幻灯片一样在我脑中飞速穿梭。渐渐地，蒲松龄和古渡的名字在我眼帘里重叠了起来。
再读《孟婆汤》，如同喝了一碗孟婆的迷魂汤，刹那间醉醺醺地四肢骸骨飘飘然，似乎前世今生的记忆宛若一缕轻烟飘荡在阴阳同途的人鬼世界，别说赏文论理，连自己是谁也不晓得了。都说醉酒心里明，嘿嘿，喝下这碗强身健体、滋阴壮阳、劲力威猛的迷魂汤，才真正明白这人世间流动的“不明不白”的糊涂滋味。在药力催动下，我昏昏沉沉地不明不白，又稀里糊涂地产生一丝疑惑：
一、老蒲辛辣、老古含蓄，同是山东人，差异怎么这么大呢？
老蒲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一个整天梦想考功名而飞黄腾达的教书匠，在那个人吃人的社会里，写下了小说集合订本《聊斋志异》，并且在小说集里设坛开骂。此坛，非央视《百家讲坛》，也非现代网络论坛。老蒲像个黑脸包公，六亲不认，开骂的人物对象就有山东老乡孔老夫子。老蒲开骂的内容是当时社会的三个重大社会问题，这第一、第二个问题就和老孔直接有关：1.社会的科考制度，揭示科考制度坑害学子，以及科考制度的不公平；2.社会的伦理思想，揭示社会伦理对部分人的迫害，特别是对社会女性的迫害； .社会的管理制度，揭示了黑暗的社会吏治，贪腐、残暴、欺压，是典型的人吃人的社会。尽管骂得畅酣淋漓，老蒲却安然无恙。那是因为老蒲太聪明，他是借“席方平”、“聂小倩”、“屠户”等等人物的现坛作法，自己却躲在角落里“咯咯”地笑个不停。
跟着后面叫骂的还有吴敬梓和曹雪芹。二十世纪出现一个叫骂的厉害角色，“横眉冷对千夫指，喜笑怒骂皆文章”，这便是鲁迅。也不知道是社会文明的进步，还是现代人素质的提高，在这歌舞升平的盛世里少了叫骂的人。即便有，也是表现得十分含蓄。
这篇精彩绝伦的《孟婆汤》小说从行文开始到结尾，将一个神鬼故事演绎得活灵活现，夸张神奇，妙趣横生，不由令人拍案叫绝。正当读者深入品味时，《附记》里冒出一句话“诸位看官且不可当真，其中亦断无影射暗讽”，于是顺其自然地钻进作者的圈套。既然作者“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了一个《附记》，我也深信“断无影射和暗讽”，但《孟婆汤》和《聊斋》之间的巧合可就令人无比惊奇了：
1.《孟婆汤》的《附记》和《聊斋》的《异史氏曰》之间的巧合。大家熟知老蒲习惯在小说后面加上一个《异史氏曰》。运用《异史氏曰》的目的，是老蒲以历“史”的高度评判小说内容所反映的事实，以现实社会的真实面目，提出严峻尖锐的社会问题和社会现象。《孟婆汤》的《附记》里，尽管只一句“呓语当于梦里听”，似乎也泄露了天机。
2.《孟婆汤》的情节与《聊斋》主题之间的巧合。
老蒲在《聊斋》的主题里揭示了三个重大而严峻的社会问题。《孟婆汤》里的小秘书两世为人、两世为鬼，“那年我正豪情万丈地为民请命，大骂暴秦无道，不幸被冤入狱，历经老虎凳辣椒水之后，终为赢政老哥忍痛坑杀。”这是描写第一世为人的情节；“因爱情事件被逐出校门”、“高考录取名额被顶替”、“县长一句话断送学子前程”、“潦倒文人的生活状态”，这是描写二世为人的情节。两世为人的下场，其故事情节蕴含的内涵，貌似和《聊斋》主题的一、三不谋而合。
辛辣文笔也罢，含蓄表达也罢，无论是老蒲还是老古，都是水泊梁山的山东真汉子也！
二、人面桃花，美人鬼影，人性鬼性怎能相通呢？
孟婆的来历源自《阎王经》以及民间传说。《阎王经》里说，鬼魂在各殿受过刑罚后，依序解送至下一殿，最后转押至第十殿，交付给转轮王。第十殿掌管鬼魂投生，凡被送到这里来准备投生的鬼魂，都会先被押到由孟婆神所掌管的醧忘台下灌饮迷汤，让鬼魂们忘却前生。谁也没见过孟婆，清人沉起风在《谐铎》卷八中《葛生不喝迷魂汤得返生》、清人王有光在《吴下谚解》中《孟婆庄上喝茶美女相伴》文里红口白牙说孟婆，那都是“鬼话”连篇，糊弄读者一笑而已！我也在小说《盘丝洞风云》里写过孟婆，主题落脚点不在社会层面而是在人性和情感层面，被火眼金睛的江山精品组老师一瞅则破，便不给一个精品，看来糊弄是不能过关的，哈哈。孟婆究竟是何许人也，且看这篇神奇小说《孟婆汤》里的神奇孟婆——
【孟婆肖像刻划】
孟婆之形：“那孟婆姓孟名婆，虽岁过数千，看去与二八无异。面似桃花，唇丹如珠，双眸秋波滢滢，一笑千娇百媚。更兼细腰纤纤，乌丝如云，实为仙界一等一的美人。”
孟婆之韵：“抬眼见原是一飘飘如仙的少妇，正满面含笑，深情地看我”
孟婆之声：“声音如玉磬银铃，又似深涧清泉”
孟婆之媚：“舞姿曼妙，激昂处如雷霆万钧，柔情处如弱柳扶风，其姿似风中之荷，其容若梨花带雨。众神看得如呆如痴，掌声竟震得瑶池浪起三千，水溢天界，弄得下界洪水泛滥民不聊生，百姓们很是苦了几年。孟婆一曲舞罢，那位大名鼎鼎的天蓬元帅口水就流下一丈多长，弃了嫦娥，夜夜偷偷跑到忘川河畔弹着吉它吱啦怪叫地唱起了情歌，妒火中烧的我乘其不备一脚将其踢入川中，顺水漂流至云栈洞，若干年后方被孙行者收伏做了唐僧西天取经的徒弟。”
小说语言的精妙之处，是叙人叙事时没有一丝作者的人为斧凿痕迹，所描写的人和事仿佛是天然形成，这便是作者老古在小说创作上的高超绝技。人物肖像本是包含在人物形象之中，笔者刻意区分，是一见美人如花般俏脸而倾倒，哈喇子也是流个不停。
【孟婆形象刻划】
1.妙语如珠，力邀书生。孟婆口若悬河，辨阴阳是非，明人鬼利弊，入情入理，将满腹才学的书生反驳得无言以对，使之顿然拜服衣袂飞扬的罗裙之下，其文采口才胜于天上人间高级白领的千万倍。
2.忙中偷闲，力行 。孟婆作为阴界的美女公务员，胆大心细，也深谙生活享受，和小秘书“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却不忘与我忙里 共享云雨”；又善解“鬼”意，“不管工作多忙，她从不忘关照我衣食，生恐我哪儿不满，并派两三个小鬼贴身服侍。”
.大小通吃，手段通天。孟婆上通天庭，连王母娘娘也跟着讨好附庸“笑慰她道：难得古渡这有才有貎有情之人，哀家得之亦不放过。哪日哀家定与爱卿赐婚，成就这段千古良缘。”；中通阎罗判官，留个转世的小鬼做秘书，她一句“阎罗之处我自有分说”就能摆平；下通小鬼，工作之余不忘生财之道，这还是小秘书道破玄机“漫漫长路仅有孟婆茶店，绝无任何打尖落脚之地，生意之好可想而知。“几百号伙计三班轮流尚应接不暇，孟婆就令我注意物色，发现投胎转世中有模样顺眼，机灵能干的就给小鬼塞点红包留下。”
4.旧情不忘，情深意重。孟婆甚重“鬼“情，小秘书转世为人而一命呜呼后，作为公务繁忙、级别很高的公务员，不仅亲自赶来迎接，相见之下更是梨花带雨，声泪俱下，一番情真意切之言更是惊天动地“傻小子，这回尝到人间真滋味了吧？你孽债得偿，这回该安心与我相厮相守了吧？你呀，你呀……”
孟婆形象刻划得栩栩如生，惟肖惟妙，生动传神，仿佛就是我们身边的人。大凡小说的人物形象，是作者对社会生活观察后经过提炼、概括、想象、虚构创造出来的艺术形象，反映出社会生活某些本质规律，渗透着作者的审美观念，是作者主观意识和客观思想相互作用的结晶体。
鬼可以美得象人，人不能美得象鬼。从孟婆的个体形象中，似乎有隐含“美女如鬼”的寓意，以此深化“世情如鬼”的道理。也不难看出，以孟婆形象代表的人鬼重叠，颇有人如鬼、鬼如人之寓意，此说恐怕遭人非议。事实不然，每个人心中都有“鬼”，这“鬼”是支配一个人行为思想的人性，可以良善如菩萨，可以邪恶如魔鬼。由此可见，在盛世社会行走的孟婆，不仅仅是一个花面的孟婆。
通过小说人物形象的审美评价可以得出结论：孟婆，貌美如花，有权有势，呼风唤雨，如同人世间包养小白脸的富婆，但她终究是个“鬼”，鉴定完毕，哈哈。孟婆形象的特点，蕴含人性的特点，人性、鬼性相通？人类从奴隶社会发展到民主和共产社会，世界大同，且力行世界一体化。阳界现象的投影，促进阴界的改革和进步，影响鬼的行为和丰富鬼的本性，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三、神鬼传奇小说与世情是怎样的关系呢？
中国志怪神鬼题材的传奇小说发源历史悠久，自干宝《搜神记》始，盛行于唐代，衰于明清。若从文学意义和成就来说，以《搜神记》为代表的时期的神鬼小说注重“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鲁迅）；六朝时代停留在“设奇造幻、情节生动”；唐代玩味志怪传奇“立意写人、重视情节”，也是没有新的突破；明清除了《聊斋》之外，以《新齐谐》、《谐铎》为代表的作品，那是形同杂记方闻。《聊斋》的文学地位之高，在于反映真实的世情，揭示三个突出的社会问题，而其他各个时期的神鬼志怪传奇小说，不关心人民的疾苦，不敢揭示社会的真实面貌，正形如鲁迅的评价“托往事而避近闻”。
世情，是揭示社会的真实面目；世情，是志怪神鬼传奇小说主题的思想。花面逢迎下的“世情如鬼”，是老蒲对人文社会的关怀，也是对现实社会的鞭挞。随着时代的进步，鬼故事的文学作品表达形式多元化，笔者在8月份研究国外50部经典电影的叙事形式，其中几部电影就是叙说鬼故事，主题都是游离在反映社会、突出人性的“世情”：《小岛惊魂》，反映二战的战争荼毒，揭示一位母亲自我灵魂的救赎；《恐怖游轮》，通过一位母亲挽救孩子生命的诡异行为，表达母爱的崇高和伟大；《穆赫兰道》，通过胸怀抱负的三流女演员追星过程的悲惨命运，揭示资本社会电影制作市场的冷漠残酷无情。
这篇优秀的小说《孟婆汤》，将“传奇”二字推向了文学创作艺术的巅峰，主要突出在以下方面：
一、含蓄婉转地表达主题。通过以上的综述得出结论，在此不作累赘叙述。
二、小说艺术表达形式充满浓郁的“传奇”色彩。
1.题材的奇特。这篇小说题材笔触神鬼，引用民间传说“孟婆汤”，颠覆传统孟婆形象，令人耳目一新。
2.人物个性的幽默。在前面重点剖析小说重要人物“孟婆”而忽略主要人物，有悖于正常赏析传统，那时满足本篇所赏的切题。主要人物“小秘书”的人物塑造，其丰富性不仅情感是复杂的，个性也是复杂的。刻划的“摇柄鹅毛小扇”典型形象，充满幽默色彩，令人过目不忘。文章中是通过“复古”式的滑稽言谈、机智的行为举止，将一个壮志未酬欲罢不能、安于现状又不甘心的无奈落魄书生形象刻划得淋漓尽致。所以文中小秘书荒唐滑稽的行为言笑，不是发自内心的愉悦，是笑中含泪，是言有尽而意无穷。”
.手法的诙谐机智。这篇小说的表现形式上，手法诙谐，开篇就是诙谐滑稽的“借代”，“你今生或许见不到奥巴马或者潘基文”，接着是“幻想”、“夸张”、“象征”等等手法层出不穷。这些手法，是浪漫主义手法创作特征。浪漫主义手法追求离奇的情节，塑造特定环境下不平凡的艺术形象，运用充满强烈感 彩的语言（语言的幽默），这些特点在这篇小说中得到完美绽现。
4.情节的引人入胜。这篇小说情节的离奇，奇在幻想和夸张，如时间跨越古今，地域跨越阴阳仙三界，人物跨越人鬼神；奇在情节的曲折，如小秘书在阴间和孟婆的关系、阳间和县长及其女的关系，故事情节一波三折，令人读之荡气回肠。
5.语言的精巧。这篇小说语言特点突出在两方面，一是文本叙事语言浑然天成的精妙绝技，二是语言的幽默趣味化。
这篇《孟婆汤》小说艺术的表达形式，出神入化，活泼生动，趣味盎然，与纪实手法的《聊斋》呆板叙事相比，更胜一筹。
“浪漫主义作品着重于表现作家的理想”（《文学概论》），老古借《孟婆汤》里一片美好的阴界虚幻世界，表达什么样的理想呢？我理想里歌舞升平的盛世，应该只有花面嫣然。
江山优秀小说《孟婆汤》链接地址： 转到页 【编者按】这篇赏析独出心裁，1.含蓄地以《聊斋》的主题思想反衬《孟婆汤》含蓄的主题，又单独分析《孟婆汤》艺术风格，得出《孟婆汤》艺术表达形式远胜于《聊斋》叙事的呆板。2.赏析结构和赏析主题紧密相扣，作者紧紧扣住“花面逢迎，世情如鬼”的中心，开篇释题，紧接着以“孟婆形象”印证“花面”，又以“花面”印证“世情”，然后将“世情”归引到神鬼文学作品的主题思想，以此揭示小说《孟婆汤》真正的艺术成就，既做到赏析的要素，又形成条理清晰、主题鲜明的文章。作者通过解读主题、解析人物形象、剖析艺术特点、分析神鬼文学所蕴含的主题特点，高度赞扬优秀传奇小说《孟婆汤》的艺术特色和艺术成就，肯定原文作者老古对社会生活的审美评价和一个作家的理想情怀。小说《孟婆汤》精彩绝伦，这篇解析也是入木三分、十分精透，足见三月传奇老师深厚的文学功底。感谢赐稿，推荐共赏。【编辑：徐雨文】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 111 0027】
1 楼 文友： 201 -11-12 17:18:41 如此深厚的文学功底，不得不佩服，感谢三月老师给我们带来这篇非常独特的赏析文，同时更感谢古渡老师给我们带来《孟婆汤》这篇精彩绝伦的小说。雨文学习了，向两位前辈问好！
回复1 楼 文友： 201 -11-12 17:47:26 感谢小徐妹子辛苦、用心的编辑！感谢精彩的按语和评点。问好，祝福！
2 楼 文友： 201 -11-12 18:56: 8 欣赏老师的每一篇赏析大作！冬天快乐！ 石家庄市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回复2 楼 文友： 201 -11-12 19:00:22 谢谢刘老师！问好老师！
 楼 文友： 201 -11-12 19:29:12 谢谢三月老师不耻降纡以吾之拙作污己之慧眼，分析的确入木三分，我读之亦有醍醐灌顶之感。老师看到了文字后面的文字，实在难得。只是，我辈何人，安敢与蒲老相提并论？惭愧之余亦惴惴不安，不觉汗流浃背加面红似火。估计必定今夜难眠，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三月先生岂不难逃罪责？想想还得苟且偷活，以免连累先生受囹圄之冤。再次感谢先生！
回复  楼 文友： 201 -11-12 21:26: 4 三月不才，古总的博学及语言的诙谐令三月敬佩！对大作原意的曲解之处，万望海涵！感谢鼓励，祝一切安好！
4 楼 文友： 201 -11-12 19:46:04 紧扣主题，剖析精透，比对细致，彰显特色，让人产生阅读《孟婆汤》强烈愿望。问好。
回复4 楼 文友： 201 -11-12 21:27:18 感谢老乡高评和鼓励，问好！
5 楼 文友： 201 -11-12 20:01:17 老师剖析透彻，引人入胜。向古渡老师和三月传奇老师致敬！
回复5 楼 文友： 201 -11-12 21:28:05 感谢王老师的高评和鼓励！祝安好！
6 楼 文友： 201 -11-12 20:05:5 三月老师的赏析文越写越精了！你对作品的解析力透纸背，对人物的评论入木三分，欣赏！佩服！
回复6 楼 文友： 201 -11-12 21:29:20 谢谢老师的高评和一如既往的支持！问好老师，祝安好？
7 楼 文友： 201 -11-12 20:09:09 欣赏三月精辟的赏析之作，同时也看了古总的留言。秋去冬来，秋风不再袭面，不再扫落叶，躲在小屋窃笑，大笑，三月才子也，古总风趣也，都是博学之人，拜读学习，问候！ 活到老，学到老，踏踏实实地往前走，做真实的自己。
回复7 楼 文友： 201 -11-12 21: 0:57 谢谢秋姐的支持和鼓励！有你，文缘最温暖！祝安好！
8 楼 文友： 201 -11-12 20:49:08 好文章，欣赏！ 淡薄名利，快乐人生。
回复8 楼 文友： 201 -11-12 21: :42 谢谢牛哥鼓励和支持！祝牛哥幸福快乐地畅游天下！
9 楼 文友： 201 -11-1 07:06:17 老古借《孟婆汤》里一片美好的阴界虚幻世界，表达什么样的理想呢？我理想里歌舞升平的盛世，应该只有花面嫣然。感谢三月社长给我们带来这篇剖析精透的赏析佳作，欣赏并问好了！
回复9 楼 文友： 201 -11-1 07:5 : 7 谢谢主编的鼓励和支持！祝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10 楼 文友： 201 -11-1 16:17:04 一篇精彩绝伦的赏析，入木三分的作品分析，透视出人间百态，欣赏并问候三月，遥祝安好！
回复10 楼 文友： 201 -11-1 16:47: 8 问好含烟！谢谢鼓励！祝安好！淮安妇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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