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日本鬼子盘踞沂中这个阶段搭配

日本鬼子盘踞沂中这个阶段，最残酷的扫荡，莫过于一九四二年的冬季大扫荡。这次扫荡，日伪军调集五万兵力，对广大解放区、游击区实行铁壁合围，妄图肃清共产党的革命力量。他们对那些国统区，却有意放松进击，这可能就是国民党反动派消极抗日所获得的报酬吧。在鬼子扫荡期间，国民党军不但不携手抗日，反而趁火打劫，出兵骚扰解放区，给解放区的民众增加了压力和苦难。

那年鬼子扫荡时，母亲领着姐姐莲生、弟弟水生和我姐弟三人，带着八路军存放在我们家中的巨额北海币，四处寻找父亲，想让父亲妥当处理这宗钱款。为了躲避鬼子的扫荡锋芒，母亲领着我们糊里糊涂地到了卞山下的庞家河村，住在锢漏子家中。因为抢夺房东的地瓜粥，我被母亲用铁勺子打得头破血流。事后，母亲疼儿心切，抱着我痛哭起来。母亲一哭，我们几个孩子都哭了。悲嚎痛哭，最容易让人乏力。不知哭了多久，我们娘儿四个，哭得都睡着了。

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国民党与日本鬼子，三股兵力犬牙交错地存在着，斗争形势十分复杂。日本鬼子，盘踞交通要道，时不时到大道两边扫荡，打击对象主要是八路军。国民党反动派有意避开鬼子峰芒，盘踞在距鬼子踞点较远的、地势较好的地带。八路军则全面守卫广大农乡，敌紧便退，敌松便进，瞅准机会还敢老虎口中拔牙——袭击鬼子踞点。

沂中县境内的卞山，山高势险，宜守难攻，1941年沂中县委曾在上面驻守过，而今依然是八路军与国民党军队争夺的要地。卞山以北，便是国民党五十一军的势力范畴。这五十一军，虽然也属于张学良的部下，却非积极抗日派，对八路军不甚友好。有不短的一段时日，五十一军曾占据卞山，直接威胁着卞山南的大片解放区。卞山一带，属于八路军老二区。二区区中队，英勇善战，战斗力极强，曾一鼓作气，无需正规部队支持，便将五十一军赶下山去，在地方武装斗争史上，写下光辉一页。五十一军恼羞成怒，派部队火烧了卞山。

卞山四坡，草深林密，不忘乡邻一经被火点燃，山火立即蔓延开来。用不了多久，整座卞山，被围困在火海里。那几日适值风大，火借风势，满山乱窜，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烧得山上的石块“叭叭”作响，那生活在山里的野兽们，也倒了血霉，被烧得兔蹦、狐窜、灰狼悲鸣，最后全被葬尸在火海里，连个尸身也留不下。

我们来到卞山下的庞家河时，恰是火烧卞山之后。这些天来，日本鬼子的扫荡正紧，趁区中队无暇防范国民党军队的机会，五十一军常翻越卞山，前来庞家河诸村骚扰，抢掠一气，马上撤回。

摆清了当时的形势，再来讲我们家的事。我们娘儿四个，哭累睡熟以后，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是深夜什么时候，竟在熟睡中被人轻轻推醒。母亲惊愕地睁开眼，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一看，吓得打了一个冷战——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左手提着长枪，正立在她的面前。母亲刚要张口呼喊，那人向他摆摆手，低低地说：“莫喊，我是这村里的村长，自己人。”

母亲听了那人的话，长出一口大气，心里才平静下来。十岁的姐姐莲生，人虽小心眼多，睡前身边早已准备下一根木棒。她醒来后发现有生人，举起木棒刚要狠狠地捋下去，听了那汉子的话，赶忙将木棒收回，难为情地低下头。

“大嫂。”那汉子说，“我从歪头崮来。咱们区的领导，都转移在那里。我见过德亭兄，他正在记挂着你们。临来前托我替他差听一下你们的下落，好巧你们来了我们村。我回村不久，就听人们说村里来了一老三小，估计就是你们。”

日本鬼子扫荡，只敢在白天耀武扬威，到了夜间，还是八路的天下。这个村的村长去区里开会，恰遇鬼子扫荡，随乡干部转移以后才赶回村，以便组织群众应付敌人的扫荡。卞山靠近国民党的驻防地，日伪扫荡大队至今还没有扫到这里来，所以村子里还较太平。

“这户人家不可靠，那新能源汽车进入家庭已不再遥远。相信此前坚持发展环保技术的比亚迪将借此机会个娘们是粪篮子嘴，心里留不住话。如果有敌情，住在这里不保险。”那汉子说，“走，跟我来。别出声，莫让房东知晓。”

那汉子是跳墙进来的。他轻轻开开大门，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领了出来。我们姐弟们虽小，早就有这类训练，连年仅三岁的弟弟都不哭不闹，眨巴着大眼，大人叫他干啥就干啥。我们的行李并不多，就那么两个大包袱，行动起来很方便。就这样，我们悄悄地离开了锢露子家。这天晚上，我们是：

天阴飘落毛毛雨，

夜半三更鸡不鸣。

山里山外无静土，

何处方能将身容？

第二回天下恶女何其多房东又是贼婆娘

那一年，我只有五岁，许多事情难以记清。那汉子姓甚名谁，至今也不详，只知他是村长。

村长将我们娘儿四个带到庄西头，来到一座与村子并不紧连的独立院门前。这院里有三间北屋，两间东屋。院子是乱石干砌墙，没有门楼，只有一个在西南角设着的木寨门。来到寨门前，村长对母亲说：“你们就住东屋，有敌情向西跑进山沟。很危急时，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母亲默默地点点头，轻轻地“恩”了一声。村长接着说：“这家是国民党军家属，她不敢怎么你们，放心住下吧。”

村长悄悄打开寨门，领我们进入东屋，让我们住下。这也是一间柴房，里面乱得很。北屋里的人很机灵，已听到外面动静，传出女人的问话声。声音不高，似乎吓得有点变声：“谁……谁呀？”

“我。村长。不用起来。”村长来到她窗下，向里面悄悄地说，“东屋住下了客人，一老三少。随你家吃饭，饭钱从军粮里扣。记住，她儿是县大队长，有你们就得有她们，否则……”

其实，大哥此时只是青年大队长。村长在故意吓她，怕她从中施坏。

“记下了。”还没等村长把话说完，屋里人已回了话。看来，那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灯！

这一夜，我们没有睡好，不久就天亮了。北屋门“吱呦”一声打开，房东斜披着怀，立在屋檐下。那女人三十来岁，长面瘦腮，小嘴薄唇，不甚丑陋。她的眼珠乱转，眉胡撇，有点贼眉寇目，不像个好东西。她有一个个女儿，那女人喊她小娥。这女孩十二、三岁，个子倒不小。她穿一身山里人手工染制的粗布裤褂，蓝底子，白梅花纹，显得很苗条。女孩的背后拖着一条大辫子，辫梢上系块红纱绸，一直垂到腚垂下。她一迈步，大辫子一甩、一甩，我看着挺俊的。

小娥在她妈身边立了一会，便甩着辫子跑到我们住的屋里，拉着姐姐莲生的手，笑着，亲热地说：“我叫小娥，你呢？”

“我叫嫌。”姐姐觉得自己的小名不好听，羞得低下头。

“嫌啥？女孩还不好吗？我爹还想叫我娇呢，咯咯咯咯……”别人没笑，她自己倒笑起来了。

小娥也非常喜欢我和弟弟水生。她转过身，来到我面前，抚摸着我的光葫芦头，微笑着说：“五岁了吧？好机灵吆。我好想有个弟弟，叫我姐姐吧。”

我也很乖，仰起脸，一板正经地唤了声：“姐姐——”

我故意把后一个字音拉得很长。她“哎”了一声，咯咯地笑了。她的笑容，是那么美，那么甜，给我留下深深印象。

她又弯下腰，抱起水生，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弄得弟弟咯咯地笑个不停。

一见面，我与弟弟水生，便将小娥当成了 姐，好似原来就认识似的。我们的早饭，是随她们家吃的，地瓜粥尽着喝。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把我撑了个肚儿圆。

早饭后，姐姐背着弟弟，小娥领着我，一起来到了他们的石榴行。石榴行里有五六棵石榴树。石榴树上挂满了石榴，红红的，将树枝压得拖到了地上。小娥给我们摘了一大些石榴，让我拿不过来。于是，我便将褂子脱下来，包了一大包。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让她妈知道了。她妈站在岭下，向我们大声地呼骂：“娥呀，你个臊棵子，小胳臂向外弯哪，还不快给我滚回来！”

弟弟胆子小，吓得哭了。我呢，是个天不怕，全做没有听到。小娥怕吓着弟弟，给他擦擦泪，说：“甭怕，骂我呢。走，咱们回去。”

说着，她领我们向岭下走去。一下岭，她妈就将我们截住，话也不说，一把揪住小娥的大辫子，向下猛地一拽，恶狠狠地骂道：“死妮子，吃里扒外，不知道好歹的东西！”

我心里明白，她并不欢迎我们，是在对着她的女儿出气。我将包着的那些石榴一扬，向她“呸”了一口，愤愤地说：“臭石榴，还你的！”

骂完，我扭头就走了……

这几天一直滚草窝、睡地铺，我们那床内藏北海币、脏得不能再脏、破得不能再破的被子，夜里被弟弟“过了一水”——尿了——不得不搭在西石墙上晒晒。与被子同晒的，还有父亲的一件旧羊皮袄。因为被里有钱，母亲特地留意看着。那女人到院子外去了一趟，一转眼工夫，石墙上的皮袄没了。这贼，当然是那女人，不知将袄藏到哪里去了。

不一会，那女人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她一进寨门，母亲就迎上去，试探着问：“大嫂，我们的皮袄……”

“什么？皮峁？你什么时候给我的？”那女人将眼一白瞅，把嘴一撇，阴阳怪气地说，“想撕烂下口子赖人吗！”

“这……”那女人的话很赖歹，也很噎人，母亲“这”不出话来了。又没抓住人家手腕子，怎好说她偷了呢？只好咽下这口哑巴气，气得两手直打哆嗦。

“娘，你……”那小娥猜出了点苗头，跑过去，摇着她妈的胳臂，意思是嫌她妈又偷东西。

“滚一边去，我又没掉魂，用你来胡咧咧！”一边骂着，将女儿一推，径直向北屋里走去。

我们娘儿四个，愁唧唧地回到东屋，闷坐在乱草堆上，谁也不再说话。……

天将中午，突然间村东头漫坡里传来牛角号声。号声一长两短：“呜——呜—呜，呜——呜—呜。”

这号声，是全区统一的暗号，知报村民国民党军要来虏掠。如果敌情是鬼子，则是一长四短：“呜——呜—呜—呜—呜。”号音一落，村里的青年妇女们，呼啦啦地沿着大街向西山沟拥去。鬼子来是全村转移，国民党来，一般是大闺女、小媳妇们躲避——国民党的军队，名曰抗日，实际上“扛”的妇女比抗的日多！我们娘儿四个，自知与一般户不同，收起墙头上的被子，裹在逃避国军的妇女人流里，向着西山拥去……

我们在西山里躲了一整天，饿得肚子里咕噜咕噜响。实在饿得难耐，就喝点山泉水充饥。太阳落山时，村里仍然没有动静，在山里躲藏的妇女们，又三五成群地向村里走来。我们娘儿四个，也随着村民们回村。来到我们住的那村户不远处，从北屋里传出那女人撕心裂胆的哭骂声：“俺那老天爷呀！你咋不劈了那群畜类呀！俺那好闺女呐，都怨娘糊涂啊……”

那北屋门口，聚着几个妇女，窗口上也有人趴着向里瞅。我从小好奇、好动，一看那屋里有热闹，就丢下母亲她们，甩开双腿，呱哒呱哒地向北屋跑去，母亲喊也喊不下，拦也拦不住。我来到北屋，钻进人空，挤到里面，一看，嘘——，不是好戏：

贼房东的女儿，仰卧在土炕上。她身上盖着一床不太旧的棉被，是绸子的，看那种料子，准不是她们自家的东西。我想，不是她偷的，便是她那干国民党军的男人抢人家的。她女儿的一只脚没盖严，露在外面，一个小趾头被什么咬得血糊淋漓。她的头发蓬乱，露在发外的一只耳朵，也血淋淋的。脸上有好几道血迹，深浅不一，长短不等。那女孩闭着双目，眼角上滚落着一滴滴泪珠。她的脸，不再那么秀气、那么天真，上面已经挂满了悲惨和屈辱。当时我曾想，准是她在进山躲顽军时，在山里遇上了饿狼，被饿狼撕咬了一顿。她的身上，也一定是血糊淋拉，不知有多难看呢。那只狼也不是好狼，咋不咬那个贼婆娘，却偏去咬她的女儿呢？真是可恶！

我正在那里猜想狼是什么样子，女孩被狼撕咬时是一种什么架式，忽听一个老奶奶喊：“看什么？都滚远点！家去看你们自家妹子去！”

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子跑了，我也只好溜了。那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告诉我这个小孩子。他们不告诉我，我却能躲在议论此事的人身边偷听。他们的议论，在我心里连成一串，又在我目前化作一幕令人心寒的悲剧。

那真是：

小娥惨事不忍书，

沦落虎群一羔羊。

色魔掌中任戏耍，

目不忍睹丧天良。

第三回群狼狂淫未屏女小娥惨遇不堪言

贼女人的男人，原本是庞家河农民，为人并不太坏，就是怕老婆，有时还被老婆踹两脚。前几年五十一军占领了卞山，下山来抓丁、拉夫，将她男人虏去，干上顽军，还混上个班长。他也跟着外出虏掠，带的那个班倒不太糟践老百姓。自然，他决不会领人来掠庞家河村。当时还挂着国共合作、联合抗日的虚名，只要顽军对八路军不太猖狂，八路军也尽量不与他们正面冲突，好集中精力对付日本鬼子。因此，村里对他的老婆，只是防着，并不太歧视她。村长让我们住她家，是有深意的。

这次五十一军来虏掠时，村里的年轻妇女都躲出去了。这贼婆娘自以为男人也干五十一军，国军里有靠山，顽兵不会对她家怎么样，便不准女儿出村躲避，仍然留在房里。像庞家河这样的村，村民们长期坚壁清野，家里既无粮可抢，也无值钱物可掠，能抢到手的，无非是破烂被褥衣物。他们进犯时，在村外留较多兵力驻守，以防被敌人包围。部分兵力进村分股抢掠。其中有一个顽兵班，从村里搜掠到这贼婆娘家。他们不再去注重屋里有什么可掠的东西，一看那小娥，立时欢乐起来。顽军中有一个麻脸，看来是个班长，乐得将眉一挑，对他部下说：“哈，这里有腥味，别忘了喂馋猫。”

共 9990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小说描写细腻入微，故事情节感人，诗句作为小说的点缀更使小说有了活力，一篇非常耐读的作品【：李荣】【江山部 精品推荐100 01714】

1楼文友： -16 22:08:22 谢谢李荣老师的与点评。

本章出自我的章回体回忆录《犟牛本色》，是我儿时往事的追记，实属纪实文学，故而未作刻意加工。请勿见笑。 刘沂生，笔名瘦叟，现代传奇作家 。出版《犟牛本色》、《魏嵋传》、《古州传奇》、《碧血沃古州》、《衡王府史话》与诗集《草堂清韵》等六部著作。

2楼文友： -17 10:00:08 学生登门，那是游戏！是青年人冲动行为！想学可问主编月儿常圆。学生期待老师的精彩！问候！祝老师身体健康长寿！ 以文会友，互相交流，共同精彩！

楼文友： -20 19: 9: 惨不忍睹，还好，这些已经成为过去，新中国终于解放了！ 小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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