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饲养场的故事往事征文随笔
饲养场是古城公社五分大队三小队上下几十户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我们小队从南到北一字排在沙河西岸的水渠一侧。虽然散居,居然有了一定的模式,那就是每一个族姓挨在一起,错落有致。
从南数是曾家,曾姓是我们队的大户,他们七、八户,祖孙好几辈,跟我属同一辈之上的起码还有三辈。当时我们这辈人还小,还没有结婚生子的,所以跟我玩的,最多有大一辈的“多”字辈,以下就没了。
挨曾家是马家,马家有两支,一家上中农,算是我们队里最高成份。由此可见我们所处地域的贫瘠,经济条件的逼窄。这家有个马三爷,黑红的脸膛,黑黑的胡子,如果不细看,有些关老爷的模样。家里有弟兄四个。虽然劳力多,但经住也能吃,所以这家人也过得凄惶。四个兄弟中,两个讨了老婆,另两个都到快40岁了,老三找个外来户的妹妹,听说是寡妇;老四是在跟我打工期间由电焊工介绍了一个脑子不太好的女人。另一支父母早逝,只有弟兄两个,是马三爷的侄子。老大是麻子,老二是个光棍。麻子也差点儿光棍,后来娶了个胖大流星的老婆,人很能干,力气上看,麻子更像是女人。结婚好久不开怀,最后千辛万苦才有了个儿子,再也没有生育,也不用干部们操心他们的计划生育了。老二说不到婆姨,后来跑了新疆,再也没见过。马家北边有一条水沟,水沟一过,是张家。
张家本是一家,大儿子是前个老婆的,分出去单过;这边就剩下老人儿女几个,听说有两个儿子去了玉门花海子。分出去的那家人原来住在我们家西南向的一处小草房里,草房里有个磨面的石磨,小时候我与堂兄跟他们家的几个小女孩一起玩,并不知道后来张家这个女孩能成二堂兄的媳妇。张家往北又是一道水渠,水渠跨过是肖家。
肖家人也有五、六户人,算是村上第二大的户族。肖家长辈里有个肖二奶奶,跟我的奶奶非常要好,我小时候没少跟在她们后边跑。肖家都是贫寒出身,有个当队长的家庭里,老婆是个积极分子,生有一溜四个儿子,家里除了吃饭家伙,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另一个四爷有两个儿子,其中老大是木匠,人高马大,饭量极大,极肖四爷,一样的高大威猛。那时候饭量大不是好事,经常只能在半饥半饱中度日。肖家还有个“劳模”,不知道是那一级的,反正大家都叫了他一辈子。肖“劳模”说话好慢,行动好慢,似乎又是“老磨”的意思。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很精明,当过保管员;另一个极“肉”,小名“破娃子”。能干活,见了人抬头“吃吃”一笑,算是打过招呼。父母先后死了后,破娃子跟着哥哥嫂嫂过日子,哥哥嫂嫂只让他干活,也没考虑给他找个女人。
我参加工作后听说破娃去城里打工了。这几年回去还听堂兄说在城里见过。说起来,他也应当有60多岁了,不知道他的将来会怎么样。肖家再往北过来就是大队部和生产队的库房,以及饲养场。这是中心地代,如果在北京,这就是天安门中南海。
“中南海”北边有一条马路。过去还没汽车,路也是依照“声控”的老牛车设计的,这条从沙河过来的路蜿蜒曲折地通向西边好几个村子,也正好经过我们家门口。对了,马路北侧,就是我们胡家三家。我们家和三叔家并排,相距五六十米,在三叔家正北五六十米就是二叔家。在我们胡家以北,就是王家几家。也到村子尾巴上了。我们胡家是村子里户数、人口比较少的一个,但是始终是曾家为主的大户族的强劲对手。没有人讲过“对手”这个话,但我心里明白,村子里所有人都明白。关于村里人的关系先放下不说,先说说饲养场的事情。
饲养场的主要功用是饲养集体牲畜。在农村联产承包制之前,集体生产除了人力之外的主要力量就是那些生产队长、饲养场老汉的心肝宝贝牛、马、驴、骡,以及几峰用于套大车的骆驼。牛是主力,所以它们的圈舍在靠近饲养场老汉住处“牛房子”的傍边,依次四下摆开的才是马、驴、骡,还有一个大羊圈里有百十头羊。不知道养羊有什么用处,反正那个年月里从来没见分过羊肉,能吃上肉,要靠运气。这运气就是牲畜的霉气--它们如果因为事故死了,全队人才能吃上点集体的荤腥味呢。圈棚中间的大场地上是垫圈土。我们小的时候挣工分的主要方式是放了学拉起架子车拉垫圈土,拉一下午能挣三四分工,如果折合到某年年底10分工0.1 元的标准,只值三四分钱。
饲养场有两个老汉专司喂牲口。一个姓曾,岁数倒不是很长,是曾家户族里的一位长辈。这人一气生了五个女儿没有儿子,平时干活说话都低着头,说话嗡声嗡气。另一个姓王,大家都叫王队长,可能什么时期当过几天队长。乡下人的职称都是终身制,只要你干过某个职务,这个职务就一生随着你。如此下来,如果你现在到村子里,大家称呼起来都有个职衔:张保管,那是他曾经当过生产队的保管员;李会计、王组长、肖贫协等等,都是如此。王队长性格外向,说话强硬,有点儿说一不二的架势。他常年弯着腰驼背,蓄着一脸黑胡子,当时我以为有多老。参加工作后听说他死了,才知道他当时不过50岁左右年级。王队长有一个儿子比我年长两岁,是我的小学初中同学,有此关系,饲养场那个热炕上,我也混过许多时日。
以下我说的饲养场,专指供饲养员住的那个有个大热炕的房子,这个房子又是生产队开会、学习、记工分以及宣布重大决定的地方。当时社员不把饲养场叫饲养场,而是叫饲养员住的“牛房子”。一说去“牛房子”,大家都知道又要开会,又要吃忆苦饭,或者又要批斗什么思想了。
对我们那班十岁左右的娃娃来说,“牛房子”是个热闹的所在。那时候并不普及钟表,说晚上开会,也只是通知个约模时间。收工的时候队长喊一嗓子:饭后黑夜到牛房子!大家就都在吃饭后陆续往饲养场走。比大人们先到的永远是些娃娃,再就是些年轻后生丫头,最后才是家长大人。队长咳嗽一声说开会了,原来还在牛房子坑上打闹的娃娃们便应声夺门而出,开始了一个晚上不消停的游戏。这些游戏都是最原始的内容。普通常见的是捉迷藏。这个游戏可以收纳所有想玩的伙伴们参加。一组当游击队,另一组当“特务”。“特务”去藏起来,游击队要一个个找出来。饲养场上除了牲口圈棚,还有背后的草料场,随便藏几个人,太容易不过。所以经常是游击队找不完“特务”;有的“特务”藏的太深,隐藏在麦草堆里睡着了,半夜被尿憋醒了才知道回家呢。
捉迷藏没意思了就会“枪战”。这都是反复看《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这些电影学会的。我们用的“枪”“弹”多就地取材,树棍子、土块什么的随手就是。音效当然是嘴里配合着的。枪战激烈的时候,就会变成肉搏,两个平时有些间隙的小子抱在一起,滚得一身土,直到一方把另一方制服才能罢休。我小时候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并不参加这些激烈的打斗。每每看他们打得热火,最多跟着喊几句:XXX,还不起来,你爹散会了!有时候这样的吓唬也能起作用,他们果然停下搏斗,翻身察看。知道上当,便一起责骂哄人了,并不再相互纠缠。
天不太黑的时候,我们这些已经上学的孩子会斗鸡。斗鸡是个需要力量也需要威猛勇气的活,在这方面我到不怕谁。开始有人挑衅,真斗起来,把他拱倒了,他就再不敢轻视。小些的娃娃们(主要是丫头)多会玩老鹰捉小鸡,有些小男孩会去当鹰,一阵嘻嘻哈哈,一阵扬土飞沙,大家才会依依不舍地回家睡觉。
那个年月生产队的会真多!我们要在生产队热炕上睡,就得等会议结束。一间房子里几十个人,多数人旱烟不离嘴,每到散会,早就烟雾腾腾。那时候没有二手烟的概念,也没有健康空气的知识,认为这都是极正常的。我们的游戏结束了会还不散,就会挤进大人缝里迷瞪着眼等,等队长宣布会议结束,开会的人一挪屁股我们立刻拉开被窝躺倒了。
冬天遇到大雪或其他极端天气,大家不出工,也会跑到“牛房子”里来“谝(喧)荒”。再就是敢大车的老汉,收拾套车或者一趟远门回来卸下牲口,都会在牛房子里蹲在那条板凳上抽着旱烟说半天话。队里赶大车的是那个曾被打成右派从县里赶回来的曾老大。不上学的时候我们爬在被窝里,他来了依然蹲在板凳上跟给牲口喂过一遍草料的老汉们喧荒。他经常会带来些路上听到看到的事情。有一次他带来一件让我听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说在县城往上去的那个大坡上,邻队那个赶车的因为大车刹车不灵,人垫在了车轱辘下边,等人被救出来,已经七零八落,血流了一摊。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血淋淋的车辆事故,而那个死去的人,是我见过的人。后来我坐车经过那个大坡,自然而然想到当年曾老大讲的事情,也想到那个血淋糊拉的人。
偶然不开会,老汉和我们会早早躺在炕上。老汉们瞌睡少,会拉拉呱,也会讲过去的事情。记得王老汉讲自己曾经当长工,怎么找东家的 ,又说怎么睡觉被人发现想跑跑不了的事情。当时小小的人,只吃一个好奇,别人啥也不明白。长大了才知道那是爱情。后来有人说,王同学的妈妈就是地主出身。想到王老汉曾经得意的故事,才知道所言不虚。
牛房子里既然是开会的地方,就不能不发生许多那个时代经常发生的事情。首先是要经常纠出一些人来斗争。由于生产队里没有地方富农,除了一个表现良好、家族大户的摘帽右派外,再没什么可批斗的人,上级派来搞斗争的干部就得挖空心思地找对立面。一个时期,我的父亲被作为对立面。原因是他在“四清”运动的时候被定性为“四不清”干部。当时有一个地区下来的崔姓干部与大队书记一起遥相互应,说五分三队“路线斗争的盖子接不开,原因就是‘四不清’干部作怪。”父亲经历过“四清”,已经对这些恐吓不再害怕,他当场质问:如果说我是盖子影响了你们的革命,那好,你们一个是上级领导,一个是大队书记,给我写个东西,让我迁出这个地方吧,别影响你们的工作。这一质问把他们问的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队长出来打圆场,说也不是要你怎么样,而是我们得把生产队的革命工作开展起来。
这场批斗就那样不了了之。过了不久,县委书记到生产队视察,找到父亲做工作让他当队长,父亲死活不干,说过去当大队干部被打倒了,还有什么干头。书记许诺,你放心干,将来你的孩子长大了,保证解决一个的工作。这样,父亲才接手了生产队的队长。这个书记说话算数,这才有了我高中毕业当了一年民工后参加招工的事情,也才有了我的今天。如果不是这样,我的命运可能是另外一个样子。
饲养场在农村联产承包制后没了用处,在我没有看见的某年被夷为平地。现在,那片土地上矗立着新的村委会。但每次回家路过,仍然会清晰地看见“牛房子”的模样,能听见发生在“牛房子”里的故事和曾经表演在饲养场上的一个个场景。
饲养场,那个记录下我最早生活的地方,永远留存在我心底。
2015年5月 日
共 4142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那些曾经的往事,在闲暇时,就会不经意地展现出来,回味是温馨的,更是快乐的。童年时期的那些村落,那些质朴的乡情和醇厚的农民,还有参加生产队开会的情景,和童年的伙伴们疯玩,还有那些熟悉的族辈们,都深深地刻画在童年的记忆中。一场文革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无不让人牢记在心。作者在父亲命运的改变之后,才有了今天的安逸生活。值得留恋的过去渐渐远去,珍惜今天,珍爱一切!赏读。感谢作者赐稿!【寒江孤鸿】
1楼文友: 11:59:09 感谢之中老师赐稿西风!问好! 岁月静好 海韵7867 2982
回复1楼文友: 2 :02: 9 谢谢指点,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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